好景不長,崔媽媽很快就死了。
她死於一盞燕窩,而那燕窩,本是徐媽媽熬給我吃的。
阿桃小跑著去書房通報。
韓崇謹進屋看到的,便是我抱著肚子蜷縮在拔步床的一角,瑟瑟發抖。
而崔媽媽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七竅流血。
韓崇謹叫人將崔媽媽的屍體處理了,走到我身旁安慰我:「沒事了。」
我抬起頭,眼中盡是驚恐之色,宛如一隻受驚的小鹿。
我撲進韓崇謹的懷中,纖細的胳膊環住他的脖頸,哽咽著說道:「侯爺,我好害怕。」
韓崇謹愣了,感知到我的體溫後便輕輕地拍著我的背安撫我:「別怕,這是怎麼回事?」
我斷斷續續地將事情說給他聽。
原來今日午後,徐媽媽照例給我端來了一盞燕窩,我卻沒有胃口,便賞給了崔媽媽。崔媽媽推辭幾句後便將燕窩悉數飲下,誰知不過片刻,她便直呼腹痛,接著倒在地上氣絕而死。
韓崇謹聽罷十分後怕,若是那盞燕窩被我喝了...
他抱著我的手又緊了兩分,叫韓硯去細細搜查徐崔二人的房間,半盞茶後,韓硯進來回話,果然在徐媽媽褥子的最底下發現了一包鶴頂紅。
韓崇謹怒不可遏,當即下令將徐媽媽杖殺。
我驚魂未定,他便低聲安慰我。
蔣靜笙進門便看到韓崇謹將我抱坐在他懷中,麵上憤恨嫉妒一閃而過,接著便滿臉關懷之色,帶著哭腔說道:「妹妹沒事吧?真把我給嚇壞了。」
這次韓崇謹沒有鬆開我,反倒沉下了臉色問蔣靜笙:「這兩個人都是你撥給阿嬌的,出了這樣大的禍事,你怎麼說?」
聽見韓崇謹喚我阿嬌,蔣靜笙的眉尾狂跳:「侯爺這是什麼意思,難道疑心我要害沈妹妹嗎?侯爺把我當成什麼人了?如今咱們侯府沒有男丁,婆母心急如焚,難道我是那種隻知道爭風吃醋的人嗎?」
韓崇謹見蔣靜笙哭得梨花帶雨,一時心軟,放開了我,又將蔣靜笙擁入懷中:「阿笙,我沒有那個意思。隻是這兩個刁奴實在太惡毒,我才想問你一二。」
蔣靜笙靠著他肩頭分辯:「夫君明鑒,這兩個媽媽平日裏在正院是很任勞任怨的,誰知到了西小院竟會如此!即便是沈妹妹孕中多思,責罵她們,他們也不該犯上啊!」
她的意思是因為我仗著有孕,恃寵而驕,才會導致他們毒害我。
這時韓硯說道:「侯爺,小人在他們的房中還搜出了許多補品和金銀首飾,瞧著不像是下人該有的。」
韓崇謹眯起眼,對阿桃說:「你來說。」
阿桃年紀尚小,平素從未見過侯府的主子,一時有些膽怯,跪在地上磕磕巴巴地回話:「回侯爺。這二位媽媽說姑娘是個沒名沒份的通房,平素並不伺候姑娘,反倒經常嘲諷姑娘。姑娘委曲求全,實在無法,隻好分他們一些財務,花錢買清靜。」
「昨天徐媽媽又摔摔打打地想問姑娘要銀錢,但姑娘的月例銀子實在用完了。徐媽媽又出言嘲諷,還...還詛咒了姑娘腹中的孩子。姑娘氣不過,便責罵了她,誰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