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滴滴答答落下,虞鳶鳶跌坐在地,滿臉是淚。
“姐姐,我不過是好心來探望,你為何要如此對我?”
下一秒,她便被趕來的薑恒恩接住。
“長公主,這是怎麼回事?”
薑恒恩麵色不善,迅速給虞鳶鳶傷口止血。
虞清安冷笑一聲,“若我說是她自己演的,你可會信?”
“簡直一派胡言,鳶鳶一個弱女子,如何能對自己下如此狠手?”
“既然如此,你又為何多此一舉問我!”
虞清安驟然發怒,將旁邊的藥碗猛地擲過去。
這一下動作讓她扯到傷口,再也沒力氣動彈。
薑恒恩第一次見她如此動怒,不禁愣住,下意識皺眉。
虞鳶鳶卻在此時拉住他的衣袖,楚楚可憐道。
“恒恩哥哥,不用管我,你快把生肌丸給長姐服下,鳶鳶廢掉一條手沒什麼,長姐的武藝不能失去。”
薑恒恩看著手裏的瓶子,遲遲沒有動作。
片刻後,他打開瓶子,便要喂給虞鳶鳶。
關鍵時候,小娥帶著太醫跑進來了,“薑侍衛,不可!”
她哭著阻止,“薑侍衛,您不能將生肌丸給三公主,這可是唯一能救我家公主的東西了。太醫說了,若是不服生肌丸,公主以後經脈受損,連跑跳都成問題啊!”
說著,小娥直接跪在地上,竟向他磕頭,“求您救救公主,求三公主讓出生肌丸,否則公主行動都受阻,以後該如何生活。”
太醫也說,“老臣有把握能治好三公主,還請薑侍衛將生肌丸用在更緊要的地方。”
薑恒恩盯著手裏的藥丸,看看床上的虞清安,又看向懷裏的虞鳶鳶。
最後,他將藥丸放進虞鳶鳶口中,隨後向虞清安跪地請罪。
“一切皆是屬下的錯,但三公主手無縛雞之力,屬下更不能讓她承受失去一條手的風險,若長公主因此不能行動,屬下願對您餘生負責。”
說到最後四個字時,他牙關緊咬,仿佛在承諾什麼極為重要的事情。
虞鳶鳶慌忙道,“恒恩哥哥,我不值得你這樣的。如果救我是要付出你的愛情,那我情願以死謝罪。”
薑恒恩笑意溫柔,“隻要公主幸福就好。”
虞清安突然覺得很累,也特別惡心。
陪著演完一出又一出的戲,讓她再也沒有一絲精力應對這些爛事了。
“小娥,讓他們滾出去。”
趕走薑恒恩和虞鳶鳶後,小娥再也忍不住,哭出聲,“公主,怎麼辦,現在您的身體怎麼還能去南疆啊!”
那個迷霧重重的地界,還不知道去了會發生什麼,偏偏公主現在又廢了手腳。
小娥光想想就感到絕望。
虞清安卻說,“船到橋頭自然直。”
不知道為什麼,她最近總是夢見為她收屍的那個南疆少年。
或許,去那邊後的日子,也不一定有她們想的那麼可怕。
養傷這段時間,虞清安誰也不見。
薑恒恩被拒幾次後,竟然直接跪在殿外,說想向公主親自告罪。
出嫁前夜,虞清安看著鏡中一身紅妝的自己,有些恍惚。
上輩子,她也是這副打扮,帶著滿心期望嫁給薑恒恩,最後卻不得善終。
“小娥,你讓他進來吧。”
片刻後,薑恒恩出現在她身後,“屬下參見公主,生肌丸一事時屬下之錯,無論公主要如何,屬下都願意。”
他想的很簡單,虞清安遲遲不公布駙馬人選,一定是這個人的身份無法被世人輕易接受,所以才在最後關頭昭告天下,讓那些大臣來不及上奏阻撓。
那麼,就隻能是他了。
生肌丸這件事,薑恒恩自認對不起虞清安,也願意為她以後負責。
隻是他心裏始終隻有鳶鳶一人,這點絕不會變。
虞清安聽見他的聲音,轉身,敏銳捕捉到薑恒恩眼裏的驚豔。
但她沒有多說什麼,隻是將一個盒子遞給他。
“明日午時,你將這個東西交給虞鳶鳶,不可早也不可晚。”
明天,她和虞鳶鳶一個前往薑國,一個前往南疆。
這輩子,恐怕都不會有再見麵的時候。
這個,就當作送她的最後一份禮物。
薑恒恩下意識皺眉,隨即又了然。
定是虞清安怕他明日不去成親現場,故意想了這個法子。
“屬下遵令。”
虞清安擺擺手,“行了,你下去吧。”
第二日,薑恒恩按照時間,將東西送過去。
他正要走,卻被虞鳶鳶喊住,“恒恩哥哥,你去哪裏?”
薑恒恩無奈一笑,“長公主今日出嫁,我定要去現場。”
誰料虞鳶鳶十分驚訝地看著他,“恒恩哥哥,長姐的接親隊伍今早就已離開,她昨晚已經把你送給我了,現在你的任務是陪我去薑國。”
“什麼?”
薑恒恩愣住了。
正在這時,福公公站在城牆上,在聲聲喜樂中,用極具穿透力的嗓子宣讀聖旨。
“奉天承運,皇帝昭曰,今封長公主為昭和公主,於南疆和親,封三公主為順安公主,於薑國和親,欽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