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各大掌櫃的關係網交織下,海棠成功的搭上了黑水閣。
到了約定的時間,薑清妤使了些障眼法,成功避開定義侯府盯梢的人進入黑水閣,雖然這個地方名聲在外,其實在尋常百姓眼中,不過就是一幢再正常不過的茶樓。
隻不過尋常茶客進門後是由夥計引領著右轉,需要與黑水閣做交易的則是被人帶著左轉。
表明身份後,薑清妤被人領著往裏走,不多時便進入一個房間,按照他們的要求蒙上雙眼,然後繼續往裏走。
雙眼被蒙上,其他感官就會被放大,薑清妤在能清晰的感覺到路線的複雜,即便是她一直在聚精會神的試圖在腦海中複刻路線,都無濟於事。
隨著輕微的‘咯吱’聲響起,薑清妤再次被帶入一個房間,被蒙上的雙眼依稀能感覺到一些光亮。
下一瞬,絲帶滑落,明亮的光線讓薑清妤有些不適,下意識的閉了閉眼。
“主子,人已帶到。”
主子?
薑清妤呼吸停滯了一瞬,根據她讓人打探到的消息,黑水閣的主人從來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不管接手的交易多大,想要見到這位主子的可能性都是微乎其微,她並不認為自己這件事可以請得動他們的主子親自出麵。
緩緩睜開眼,她先不動聲色的將眼前的環境觀察了一遍。
一個偌大的房間,別分成了內外兩室,由一扇極為精巧的屏風作為分界,外室空空蕩蕩,連一張椅子都沒有。
透過屏風,內室的奢華卻依稀可見。
就像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
內室裏,一男子慵懶的倚靠在軟榻上,身形十分優越。
隔著屏風薑清妤看不清他的容貌,半透不透的屏風更是為奇增添了神秘之感,重生回來的薑清妤並不是很喜歡這種捉摸不透且不受自己控製的感覺,這會讓她很沒有安全感。
下意識的便往前走了幾步。
“嗬~”
一聲輕嗤自屏風後傳來,似乎是在嘲笑著她的不自量力。
薑清妤的腳步頓住,卻也沒有要後退的意思,穩了穩心神,從容不迫的開口,“敢問閣下可是黑水閣閣主?”
屏風後的男子隨意更換了個更為舒適的坐姿,醇厚低沉的嗓音帶著掌控一切的睥睨感,“少夫人認為這黑水閣還有幾個主子?”
這一聲少夫人薑清妤並不意外,黑水閣既然答應了與她的交易,自然是已然將她調查清楚了的。
她還是方才的那個想法,並不認為自己這件事足以引得黑水閣閣主親自出麵,也更不認為定義侯府少夫人這個身份能眼前這位高看一眼。
雖然她此刻已經處於被動之勢,但還是問出了一直困擾自己的問題。
“聽聞閣主神龍見首不見尾,今日能得閣主親自出麵,著實令我惶恐,不知閣主可否為我解惑?”
她不過是想要在黑水閣雇幾個人用用而已,他們要銀子,那要多少她都會給,可若涉及其他,那這樁交易她便會叫停。
屏風後的男子似乎是沒想到她會這樣說,把玩著腰間玉佩的手微微一頓,帶著探究的眸光透過屏風落在薑清妤身上。
“少夫人似乎與傳言並不一樣。”
薑清妤勾唇淺笑,“閣主都說是傳言了,自然不可信,相信以閣主的英明神武,定是不會被傳言所擾。”
男子也是輕笑了聲,“不愧為生意人,果然巧舌如簧。”
照她這樣說,自己若是信了傳言又對她有所懷疑,便是蠢貨一個了。
“來人,這單生意接了,一切按照少夫人要求安排。”
隨著男人話落,房間門被人從外打開,先前領著薑清妤的那人再次出現在她的麵前,“少夫人,請隨我來。”
出了那道門,薑清妤才敢鬆開袖中緊緊攥著的雙拳,那個男人給她的感覺太不好了,危險又強大,壓迫感強到無邊。
哪怕再多待一會兒,她怕是就想要逃了。
與虎謀皮!
她有些不太確定自己這一步走得到底如何了。
但眼下她似乎也沒有了其他的選擇。
這次她沒有再被蒙上雙眼,走的也並不是先前來的那條路,很快就又被帶到一個屋子,屋裏桌椅齊全,茶水點心也早已備好。
“少夫人,這是契書,如果確認交易,簽字按手印,當場結賬。”
她的交易內容是雇傭至少十名黑水閣的女打手,時間為一個月,這些條款在契書裏麵都有寫清楚,女打手在被雇傭期間,一切行動皆隻聽命於她。
這一點令她十分滿意,但當她看到價錢的時候,饒是身價不菲的她也不由得抽了抽嘴角。
十名女打手,一個月,三萬兩!
不愧是黑水閣,當真就黑!
薑清妤走後,屋內的屏風便被人撤去,斜榻上的男子露出廬山真麵目,一身玄色金絲錦袍,渾身上下透著矜貴非凡。
鼻梁高挺,眉眼深邃,一雙內購外翹的桃花眼,使得他原本清冷淡漠中多了絲蠱惑,再配上那張好似染了朱砂的緋紅薄唇,似那高嶺之花,卻又亦正亦邪。
縱使已經看過無數次,沐乾依舊還是會被自家主子的長相驚豔到,卻又不敢多看一眼,行至主子身旁後便立即躬身請示,“主子,可要回宮?”
男子嗯了聲,慢條斯理起身。
“看看那位少夫人都要做些什麼,事無巨細稟報。”
今日他本隻是例行前來巡視黑水閣,卻不想在查看最近交易往來的時候看到了定義侯府,這個空有爵位卻早已不成氣候的地方,幾乎已被遺忘,這些年各方消息中也不曾出現定義侯府的隻字片語。
以至於他差點一下沒想起來大齊還有這樣一個地方。
待他看清交易內容後,更是叫他來了興趣。
黑水閣以往並非沒有同後宅婦人做過生意,隻是那些後宅夫人基本上都是幹脆果斷的處理掉自己的擋路人,可這位少夫人,卻僅僅隻是要求雇傭打手。
之所以叫人將她帶到自己麵前,起初不過是想要看看這個傳言中攀附權貴的商戶女到底蠢到什麼程度,拿著那麼多的銀子填定義侯府那個無底洞。
卻不曾想竟引起了他更多的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