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什麼時候有空？”慕青檸目光冰涼地看著她，“我現在就要，否則我馬上走。”

瞧把她給能的！

慕青域氣得想要破口大罵。

王書雅連忙製止他。

然後她一臉不讚同地看向慕青檸，苦口婆心地勸道：

“檸兒，不過就是賣身契而已，有必要逼得這麼緊嗎？等你姐姐有空了，自然會給你的。你這是不相信她嗎？還有月例錢，我都給你姐姐了，她肯定早就都給你了，你怎麼好意思要求我們再補給你一份？你這也太過貪婪了，你就不能學學你姐姐......”

果然，跟這幫人永遠都講不通道理。

慕青檸不想再聽下去了。

她轉身走進裏屋，動作麻利地整理東西。

慕青檸的東西少得可憐。

三人還沒回過神來，她就已經整理好了全部家當，轉身朝寢房門口走去。

見慕青檸居然動真格，慕青柔眼皮猛地一跳。

她連忙上前攔下慕青檸：

“檸兒妹妹，你別衝動......”

慕青檸冷聲打斷她：

“你已經沒空一年了，往後餘生估計也不會有空，要麼，現在就把賣身契給我，要麼，我現在就走。”

沒想到慕青檸態度這麼強硬，慕青柔心中恨得要死。

可慕青檸若是真的走了，她還怎麼把窮鬼推給她？

小不忍則亂大謀，眼下關鍵是穩住慕青檸。

不過就是兩個丫鬟的賣身契罷了，既然她想要，那就暫且給她好了。

反正，她有的是手段陷害她。

“好，我現在就去拿。”慕青柔妥協。

慕青域一臉不讚同地道：

“柔兒，你怎麼真被她給威脅了呢？她今日一旦得逞，往後隻怕會越來越囂張跋扈目中無人......”

“算了，三哥，你就別生氣了，誰讓我是姐姐呢......”

見她廢話連篇，慕青檸舉步就走。

慕青柔怕她真走，連忙道：

“檸兒妹妹你別走，我這就去拿賣身契。”

說完，她紅著眼眶，委委屈屈地看了慕青域一眼。

然後她掩麵轉身，跌跌撞撞地往外跑去，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見柔兒又被慕青檸欺負了，慕青域氣得目眥欲裂。

他抬手就想甩慕青檸一耳光。

然而，在靠近她的臉時，他的手硬生生停下。

隻見慕青檸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一塊鋒利的碎瓷片。

此時此刻，碎瓷片正泛著冷光，擋在她的臉前。

如果不是收手快，他的手已經劃出一道血口子了。

“你瘋了！”

慕青域又驚又怒，一臉匪夷所思地瞪著慕青檸。

一直以來，慕青檸總是伏低做小，想盡辦法討好他。

每次打她，她從不還手。

如今竟然敢拿碎瓷片威脅他了？

就不怕他生氣嗎？

她怎麼敢的？

王書雅也是一臉驚愕，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這一切。

這還是那個一心想要討好他們的檸兒嗎？

她怎麼突然變成這樣了？

不等母子倆回過神來，慕青檸清冷的聲音驟然響起：

“是，我是瘋了！被你們逼瘋的！”

“反正我一無所有，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既然你們想要我死，那就一起死！”

她拿著碎瓷片，在慕青域眼前晃了晃，目光決絕，一副不要命了的架勢。

“你——”

慕青域氣得抓狂。

他煩躁地抓了抓頭發，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母親。”

慕青檸轉身看向還沒回過神來的王氏：

“那些欠我的月例銀，麻煩母親派個嬤嬤去賬房支取，我現在就要。”

“至於四季衣裳鞋襪首飾等實物，全都折算成銀兩給我就行。”

“錢錢錢，你的眼裏就隻有錢嗎？”

慕青域怒不可遏！

“不然呢？”慕青檸目光淡漠，“你們什麼都不用說，就什麼都有了，而我，如果不說，就一無所有，我能怎麼辦呢？隻能像個乞丐一樣討要了......”

最後她輕歎一聲道：

“在你們心中，我大概就是一個乞丐吧？”

慕青域一噎。

回過神來的王氏，心中湧上一陣愧疚。

她目光哀傷地看著慕青檸：

“檸兒，那都是意外，你被抱錯，誰都不想的......”

慕青檸嗤笑一聲，聲音嘲諷：

“那如今我回來了，可以給我銀子了嗎？”

“你——”

王氏一臉失望，聲音也跟著變得尖銳起來：

“銀子銀子銀子！你怎麼這麼庸俗？！”

“你養父母就是這樣教你的？”

慕青檸目光淺淡地看著王書雅，勾唇冷笑：

“生兒不養還有理了？”

“你們都是喝露水長大的？都不需要花銀子的？”

“哦，我差點忘了，你們聽不懂人話。”

“罷了，我還是走吧。”

一頓輸出後，她轉身又要離開。

王書雅氣得胸口劇烈起伏。

怕她真的離開，她深吸一口氣妥協：

“給！我現在就給你！”

說完，她轉身吩咐嬤嬤，去賬房支取銀票。

嬤嬤離開後沒多久，慕青柔就回來了。

她紅著眼眶，不情不願地將雪螢和鈴蘭的賣身契給了慕青檸。

慕青檸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確定沒問題後，進裏屋將賣身契藏好。

重生到現在，她心中的一根弦一直緊繃著，如今放鬆下來，這才感覺到腿上傳來一陣陣鑽心的刺痛。

那一家子人就像瞎了一樣，沒人提出給她治一下。

換做慕青柔受傷，他們的眼睛比誰都亮。

因為是她，他們就集體瞎了眼。

強忍劇痛，慕青檸動作麻利地拔去腿上的碎瓷片。

擦幹淨腿上和手上沾染的鮮血後，她取出藥膏仔細塗上。

最後，她換上一條淡青色幹淨襦裙。

雖然不是什麼華麗衣裙，但比慕青柔給她的豔服強百倍千倍！

等她再次回到堂屋時，發現嬤嬤已經回來了。

她手上拿著一張銀票，一袋碎銀還有幾串銅板。

銀票上的麵值是白銀二百兩。

這點銀兩，慕青柔是完全看不上的，可銀子再少，進慕青檸的口袋就是不行！

她心中憋著一口氣，目光陰毒地剮了慕青檸一眼。

“怎麼去了這麼久？我和三哥等你也就罷了，你怎麼好意思讓母親久等？你這也太不孝了......”

不等她把話說完，慕青檸轉身走向裏屋。

還走？

慕青柔忍了忍沒忍住，厲聲嗬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