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豪妻子裝窮十年,為省錢給我吃五毛錢一份的過期預製菜,導致我腸胃炎住院,可她為給竹馬過生日,卻斥資千萬包下整個城市的五星級酒店,請路人吃飯還宣布他們的聯姻喜事。
我媽氣不過當場心梗倒地,我打電話求妻子歸還工資卡治病。
她卻無奈道:
「我身份的事情,等我回去再跟你解釋,你別拿媽裝病的事來嚇唬我,沒用的。」
她掛斷了電話,還告知親朋好友別配合我胡鬧,導致我借錢無門,隻能衝來現場找她。
趕到的那一刻,我收到了母親去世的消息。
妻子見我來了,煩躁的將我拽到角落:
「行了,別演了,你媽身強體壯的能有什麼事?」
「我和他的婚禮隻是騙騙家裏人,等我爸放權給我了,我一定給你補個世紀婚禮,讓你媽也好好虛榮一把。」
可她不知道,我媽死了,這個裝窮的富豪妻子,我也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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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母親死亡的消息,我石化當場。
連眼前穿著貴麗,和以往樸素截然不同的妻子,我都顧不上,紅著眼準備離開時,人群中忽然傳來輕笑聲:
「雲舒,你跟程予安聯姻,那你在外麵的那個男友怎麼辦?」
「玩玩而已,你還當真了,誰不知道咱們雲舒可是拿了豪門繼承權的女中豪傑,和程予安也是青梅竹馬。」
「要不是當年程予安玩心大起,為了個貧困生給雲舒臉色看,雲舒不至於賭氣,也找個窮酸小子跟他對抗。」
「如今這兩個歡喜冤家明裏暗裏的鬥了十年,也該回到正軌了,是吧雲舒?」
我的妻子楚雲舒端著酒杯,笑著一口飲盡,看似什麼都沒有說,卻默認了她們的話。
我的心忽的一沉。
原來,我記憶中美好的十年,隻是她這個富家小姐與心上人博弈的遊戲。
虧得我先前還信了她的鬼話,以為她這麼做,真的是有苦衷的。
我轉身就走。
楚雲舒卻發現了我,慘白著臉跟小夥伴說了句「失陪」,躲開人群悄悄將我拉到角落,埋怨道:
「不是都說了,晚點跟你解釋嗎?你怎麼還專門跑過來了?」
她阻斷了我所有借錢的路子,我除了來求她,還有什麼辦法?
可惜還是晚了一步,母親已經死了。
我垂下眼眸,鼻頭酸澀,難掩傷感。
楚雲舒見我如此萎靡不振,還以為我是因為她和程予安聯姻的事難過,有些束手無策:
「好了好了,別難過了,看到你傷心我也不好受的。」
「隻是我也沒辦法,我爸拿繼承權逼我嫁給程予安。」
「我這麼做也是為了我們的將來,你這麼通情達理,一定能理解我的對吧?」
明明她先前都默認了,她和程予安的濃厚的愛情,還來騙我。
這一刻,我真的很想質問她,我和她在一起的這麼多年究竟算什麼?
可對上她的眼睛,又覺得這個沒必要。
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
問再多,也不過是自取其辱。
我沒搭理她,她抿著嘴唇,拉著我的手不讓我走,還準備繼續辯解時。
程予安忽然帶著一群朋友來了:
「雲舒,你怎麼在這,讓我好找。」
「咦,這位是?」
他指著我疑惑道。
楚雲舒心虛的鬆了手,尷尬解釋道:
「這是我的大學同學。」
程予安立馬笑著握上了我的手,隻是力道用的很大:
「同學啊,失敬失敬。」
「看你這穿著,家裏一看就很貧困,應該沒來過這麼大的酒店吃飯吧?」
「坐下多吃點,看上什麼還可以打包帶走,今天是雲舒這個大富婆請客,你千萬別客氣。」
他樂嗬嗬的跟我介紹菜肴:
「這是雲舒定的黃唇魚,價值三百多萬,你一定要嘗一口......」
宴席上,昂貴的海鮮類別,數都數不過來。
數萬一隻的帝王蟹,堆積如山像是不要錢似的。
很難想象,出手如此闊綽的楚雲舒,居然會是我記憶中,為了每餐多省五塊錢,給我買五毛錢的過期預製菜,導致我得腸胃炎的摳門妻子。
更無法理解,堂堂豪門繼承人,居然會扣著我那點微薄的工資,連我母親生病都舍不得還我。
我壓下心裏的波濤洶湧,維持僅有的體麵:
「不了,這頓飯我吃不起。」
這樣的女人,我也配不上。
我冷著臉掙脫開楚雲舒的束縛,剛要走。
程予安瞬間變了臉色:
「雲舒,他什麼意思?是覺得我的生日宴低端,不配留他嗎?」
2
「怎麼會?你的生日我定的所有東西都是最貴最好的,是他太窮酸,不識貨。」
楚雲舒安撫完程予安,挑眉冷眼看向我:
「周池,給程予安道歉,說你錯了。」
可笑!
我領過證的妻子花錢給別的男人辦生日宴,我隻是拒絕坐下吃飯,就要逼我道歉。
我沒吭聲,用沉默表達了我的反抗。
楚雲舒沉著臉,剛要發火。
其他人急忙勸道:
「今天是予安生日,都不要動怒嘛!」
程予安見狀故作大度,倒了一杯高度數白酒遞到我麵前:
「算了,看在你是雲舒同學的份上,隻要你喝下這杯酒,我就原諒你了。」
還不等我發火,楚雲舒急忙搶過酒杯笑道:
「予安你這麼大度的人,千萬不要跟他這個窮小子一般計較,這杯酒我替他喝了。」
看著他們推杯換盞,互相吹捧。
我不再停留扭頭就走。
楚雲舒抬手想拉住我,卻撲了個空。
直到出了門,楚雲舒才追上,拉著我躲到沒人的角落裏,急忙解釋道:
「剛才我隻是演戲而已,你千萬別放在心上。」
「老公,你不是一直想辦個大婚禮嗎?等這次事情結束之後,我就給你補一個世紀婚禮,旅行婚禮也行,再帶上咱媽,讓她也好好虛榮一把。」
婚禮是我和媽怕委屈了她,才一直惦記著的。
還記得那時,我掏空所有積蓄準備給她辦婚禮。
她得知後非但沒有開心,反而大發雷霆:
「你這樣亂花錢,是打算讓我跟你租一輩子房,過一輩子窮苦日子嗎?」
「你聽好了,以後家裏的錢誰都不許亂花,攢著買房。」
從那天開始,她就收走了我和母親的所有工資。
那時的我們並無怨言,還心虛慚愧,對她越發的好。
可現在,母親死了,她的真實身份暴露。
我才知道,原來她在乎的不是錢,隻是她渴望的求婚對象不是我,所以才憤怒的。
如今,她終於鬆口辦婚禮的事,可我卻早就不想跟她過下去了。
我不說話,楚雲舒還以為哄好了,和以前一樣捏著我的臉撒嬌道:
「我就知道老公你大度,不會計較這些小細節,愛你哦。」
然後扭頭回去,繼續為程予安辦生日宴。
我卻沒有以往的開心,沉悶的低著頭,同這裏喜氣洋洋的氣氛格格不入。
忽然,手機鈴聲響起,是醫院打來的電話:
「周先生,你母親的遺體請盡快接走,存放是需要費用的。」
3
我坐著公交趕去醫院,護士告知我,停放費用一天25元,讓我盡快叫殯儀館來拉人。
但我全部的收入都在楚雲舒手上,拿不出給母親送葬的錢,隻能多存放幾日,打零工去攢。
我在護士的帶領下去到停屍間。
看到母親屍體的那一刻,我再也無法壓製情緒,痛哭出聲。
母親的身體冰涼僵硬,手裏還牢牢握著買給楚雲舒的粉色發夾。
我初次見楚雲舒時,她被人毆打,卻拚死護著一個發夾,說是母親的遺物。
我為她出頭,將她帶回了家。
她當時說父親不管她,母親不在了,再也沒人愛她,給她買發夾了。
我媽憐憫她的悲涼身世,許諾會把她當做親生女兒,給她買一輩子發夾。
即便我們後來在一起了,無論大事、小事上她都隻向著楚雲舒。
哪怕楚雲舒都三十多歲,母親還是把她當小孩,看到好看的發夾都會買給她。
那時的我們雖然生活過的緊巴,但卻很幸福。
楚雲舒除了摳門,沒有缺點,不但一手操辦家裏的家務,連母親不小心摔跤傷了,她也貼身照顧,徹夜守候,心疼一次次哭腫了眼。
所有人都羨慕我,娶了個賢惠的老婆。
可就在今天上午,母親在大屏幕上刷到楚雲舒為程予安辦生日宴,還傳出聯姻的消息時。
她滿臉的不可置信,慌亂的要去找楚雲舒詢問清楚,卻被路人圍堵嘲諷她白日做夢,居然幻想豪門小姐是兒媳?
各種難聽的話不堪入目,還拉扯她的頭發,搶她的包。
母親受不住打擊,當場心梗倒地。
但即便如此,母親在上救護車前,還拉著我的手哽咽道:
「你一定要問清楚了,千萬別誤會了雲舒,她是個可憐孩子。」
可母親,他們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這十年的溫情,與楚雲舒而言,隻是一場遊戲。
我抽泣了一陣,卻連傷感的時間都沒有,抹了把眼淚和鼻涕,就開始找零工。
剛加了幾個兼職群,就看到楚雲舒發來的消息:
「冰箱裏過期了的預製菜丟掉吧,我新訂了一大箱。」
「這段時間我暫時不回去了,你自己在鍋裏煮一下加熱。」
「媽心臟不好,我聯姻的事你瞞著點她,等我回去了親自跟她解釋。」
我沒搭理她。
一連好幾天,我連軸轉一天打五份工,沒回她發來的任何一條問候消息。
再次見到她時,是在她和程予安的訂婚宴上。
工作人員給我塞紅包,笑到合不攏嘴:
「楚小姐真是大氣,這紅包方圓十公裏人手一個,連路過的狗都有,你這次賺發了呀兄弟。」
看著厚厚一遝的紅包,我卻根本開心不起來。
我拚了命都借不到的救命錢,楚雲舒隨隨便便發了十幾萬個。
何其諷刺。
而我更是連傷感的時間都沒有,便戴上了口罩,端著酒上前。
人群中有人起哄:
「雲舒,長輩們都散了,你們喝個交杯酒唄,就當正式婚禮前的演習了。」
楚雲舒嬌羞點頭,端起酒杯。
就在即將喝下去的那一刻,她一眼就認出了人群中穿著服務員衣服的我,瞬間愣了一下。
但她沒有停留太久,很快就收回了目光,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歡呼聲響起。
我正呆呆站著。
身側的程予安猛地抬腳狠踹了我一下,驚的我差點打翻了手裏的紅酒:
「愣著幹嘛?給我們倒酒啊,一點眼力見都沒有的蠢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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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少對不住,他是新來的臨時工不懂規矩。」
經理鞠躬道歉,慌張推搡著我,讓我上前倒酒。
楚雲舒卻急忙擺手:
「算了,予安,讓他們都出去吧,我們自己人喝著才盡興。」
我放下酒瓶準備出去,這時手機響起,全是楚雲舒發來的消息:
「抱歉,大家都在起哄,我不喝也下不來台。」
「我買了禮物,回去就給你和咱媽賠罪。」
我正看著,卻被人故意絆倒,還扯下了口罩。
程予安收回了腳:
「果然是你啊老同學,上次請你,你不吃。」
「現在不請自來,你不會是要在我們的飯菜裏加東西吧?」
楚雲舒一愣,反應過來後失望道:
「周池,沒想到你居然會做出這麼不齒的事!」
我踉蹌的從地上爬起來,額頭磕破了流了滿臉的血。
「你怎麼傷這麼重?」
楚雲舒看到我受傷了頓時一驚,都顧不得在朋友麵前演戲,急急忙忙抽紙巾為我止血。
「你別動,我去找藥箱。」
她緊張地紅了眼尾,一陣風似的跑走了。
程予安手胡亂抓著,卻是撲了個空。
他徹底拉下臉,怒視著我,暴露出了本來麵貌:
「周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她養在外麵的男友!」
「我就搞不懂了,你有手有腳的,怎麼能不要臉的插足別人的婚姻?難道你沒有媽教嗎?」
說什麼我都都忍了,可罵到我去世的母親身上,我忍不了,怒道:
「我和楚雲舒領證了,插足的人,明明是你。」
程予安譏諷著大笑,將結婚證狠狠砸在我的臉上:
「好好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我和雲舒領的才是真的,你那張,是她騙你的假貨!」
我拿著結婚證,和手機裏的結婚證一點點對比。
心卻沉到穀底。
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我苦澀一笑,嘴裏全是銀牙咬碎的血腥味。
是我太天真,這個女人滿口謊言,我居然還敢對她抱有一絲信任!
還不等我反應,下一秒,程予安掏出了我的工資卡:
「窮鬼,眼熟這張卡嗎?你的錢,雲舒為我點天燈買紅寶石婚戒了。」
其他人哈哈大笑:
「程少,你真是抬舉他了,他這點錢連戒指的零頭都不夠,雲舒後麵掏出了無上限黑金卡才拍下。」
「不過嘛,他這點臭錢能給程少花,算他祖宗十八代修來的福分!」
這卡裏是我和母親省吃儉用,辛苦攢了半輩子的積蓄。
卻被楚雲舒當做示好的彩頭,隨手給程予安花掉了。
看著眼前笑的前仰後合的程予安,我心口的怒火再也壓不住,抬手就給了他一拳。
他歪著臉飛出去的那一刻,楚雲舒正好提著藥箱回來,見狀猛地推了我一把:
「你瘋了,怎麼能動手打人呢?」
她問都沒問,就下意識認定是我的錯,滿門心思維護她的心上人。
我慘然一笑,心早就碎到感知不到疼痛。
程予安爬起來,擦去嘴角的鮮血,嘲弄道:
「果然,窮人的錢不能亂花,今天打我一拳,明天是不是就該捅我一刀了,雲舒,我好怕怕哦。」
啪!
楚雲舒厭惡的扇了我一耳光:
「不就是這麼一點破錢嘛,你至於動手嗎?還不趕緊給予安道歉!」
我耳朵嗡鳴,愣愣地看著她。
這麼多年,我們連吵架的次數都很少,如今她卻為了程予安當眾打我?
見我沒反應,楚雲舒抬手準備再打我一下。
我猛地拍開她的手,怒道:
「你有什麼資格來管我的事?」
這過家家的遊戲,我不陪她玩了。
我摘下手上的銀圈戒指丟進垃圾桶裏,轉身就走。
楚雲舒滿臉錯愕,不顧肮臟的掏起了戒指就準備追上來。
程予安卻忽然拉著她的手:
「楚雲舒,你確定要在訂婚宴丟下我嗎?」
她瞬間止步。
我無視所有人異樣的目光,脫下工服離開。
打了這麼久零工,我終於有錢給母親送終了。
這期間,楚雲舒發了無數條消息跟我道歉、解釋,我統統沒理。
離開那天,我在門口收到了她送來的一束鮮花。
我內心卻再無半分波動,抬手就將其丟進了垃圾桶,還將她的所有聯係方式拉黑。
忙完一切抱著母親的骨灰,坐上了離開這城市的列車。
母親生前想遊遍祖國的大好河山,我沒陪她去,如今她死了,我要帶她實現她的遺願。
......
直到發現被拉黑了,楚雲舒才徹底慌了神,跑到我們租的小破屋外,瘋狂砸門:
「周池,你開開門,我們好好聊聊!」
對門的鄰居聞聲趕來,詫異道:
「雲舒,你不知道嗎?周池他媽媽死了。」
「他早就退房辭職,帶著他母親的骨灰走了。」
楚雲舒頓時愣住,手裏的鑰匙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