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李長安似乎明白了什麼，為進一步弄清事實真相，於是請教了身邊沒有參與瘋搶的老乞丐。

“不是說烙字的竹片兒是洛家發給於洛家有功之人的嗎？”

“事實如此，但如果某人在替洛家執行任務不幸死亡，那麼洛家就會將屬於他的竹片兒扔在大街，算是替已亡人行善。誰有幸得到，就能換取糧食或財物。”

“洛家每日都要扔幾籮筐竹片？”

“不不不，隔三差五。”

“如此算來，隔三差五就會有人死亡？”

“不不不，別看每次扔出來整整兩籮筐竹片竹屑，但基本上都是沒有烙字的。所以，你看那些你爭我搶，頭破血流的人一年到頭沒幾個能笑到最後。但他們仍甘心情願舊日日夜夜守候在此，這就是夢想的力量。”

李長安不解：“洛府家仆從城南竹藝小院將這些廢棄的竹片竹屑收集到府上，然後又倒在門口讓窮人乞丐們搶，這不是戲弄人嗎？”

“年輕人，你這般想那就大錯特錯了。恰恰相反，洛府這是在選拔有用之人。”

“你的意思是這一切都是洛方遠玩的計謀？他會故意將一支烙有字的竹片放在其中，然後讓所有人爭的頭破血流，最後那個技壓群雄之人必然會拿著竹片去找洛方遠，然後洛方遠便會將其招入府為其所用，是嗎？”

“年輕人，你腦子倒是好使，但可別被他人利用。”老乞丐說罷搖搖頭，一聲歎息後準備離去。

李長安急忙拽住他問：“老兄，那您可知現如今擁有烙字竹片的人多嗎？”

老乞丐搖頭：“不多不多，不過四五人。但這幾人可都是洛方遠千挑萬選出來的。他們每個人至少擁有好些支竹片，若要兌換財物，早已夠他們吃上一輩子了。所以萬萬不可小瞧了這些竹片兒，那可是來之不易。”

李長安假裝很羨慕，笑著問：“那您知道這五人姓啥名誰？”

老乞丐先是用懷疑的目光盯著李長安，接著便放下戒備心，想了想道：“這五人呐......原本都是落魄之人，若不是洛方遠給了他們出人頭地的機會，現在準跟老夫一樣風餐露宿，飽受饑寒，或許被關在鬼市的鐵籠任人宰割......”

“在下隻想知道那五人姓啥名誰，家住何處？”

老乞丐當即將手中的破碗伸在李長安眼前，“年輕人，老夫還餓著肚子呢，再不吃點食物隻怕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李長安急忙搜遍全身上下也隻掏出幾個銅錢，“在下全部家當，這年頭你也看到了，隨處可見的乞丐難民，你可別有過多奢求。”

老乞丐雖有嫌棄之意但也隻能接受，總比一文沒有要好。收了銅錢他便如實相告，“這五人呐如今都成了這唐王城小有名氣的人物，他們分別是鬼市販賣人奴的吳彪，城南鐵匠鋪的趙大力，水月樓護院範寧，唐王城縣衙捕頭楊衝，還有便是無所事事偶爾替顏校尉辦差的秦歌。”

李長安輕聲嘀咕：“吳彪或許便是鬼市那囚禁雪瑤的粗獷漢子，秦歌看上去沒有任何殺人動機啊。至於趙鐵匠，範護院，捕頭楊衝得一個個查......”

“喂，年輕人你在嘀咕什麼？”

“我在想這五人都幫洛家做了些什麼苟且之事？”

“哈哈哈，隻要洛方遠一句話，殺人放火也得去做。”

“有你這話，在下就放心了。”

“什麼意思？”老乞丐一臉懵。

此時，一頂華麗的轎子被幾名轎夫抬至洛府門口。

洛府的家仆立馬將周圍的乞丐與窮人驅散。

一個李長安熟悉的身影下轎。此人便是在濟安巷地下溶洞裏見到的那個身材顯瘦戴金龍麵具的黑衣人。此人，衣著裝束怪異，一種我行我素的態度，身份也是謎一樣的存在。

李長安深深被此人的出現吸引，可此刻他沒有絲毫接近的機會。

很快，洛府外便聚集了大量家仆，不停驅趕所有閑雜人等。

李長安也被趕走。他找到秦歌與雪瑤。並如實告訴秦歌，說他是自己懷疑的殺人凶手。

兩人因為開始了不休的爭辯。

“你憑什麼懷疑我？”秦歌不服。

“憑凶器！”李長安拿出烙字的竹片兒狠狠塞給秦歌，繼續道：“我已了解到，在唐王城擁有最多這種竹片兒的人隻有五人，其中包括你！就是你們這五人也常常為洛方遠賣命！”

“洛方遠是出了名的大善人，你竟然說我們為他賣命？意思是我們在為他行惡？”

“看來你承認了！”

“我隻是承認得到了洛家的回報，因為我確實替洛方遠做了很多事，但並非作惡！我更不會殺人！”

“那你說誰是凶手？張木遼與陳瘋死於誰人之手？”

“既然你已知道五人，除了在下，你大可去找其他四人一查究竟！何必在此對我苦苦相逼？”

“好！為了證明你的清白，你得陪我一起！那咱們就從城南鐵匠鋪的趙鐵匠查起！”

“走就走！身正不怕影子斜，腳正不怕鞋歪。”

於是，三人急匆匆趕到城南鐵匠鋪。

不巧，恰好此時鐵匠鋪外圍滿了人。眾人議論紛紛，指指點點。從他們的表情判斷，此處出了大事。

果不其然，還未等李長安三人進鐵匠鋪就聽人說趙大力被活活燒死在鐵爐。

命案現場已被衙門捕快管控，由總捕頭楊衝帶隊。

秦歌與楊衝曾經都有功於洛家，而且曾一起為洛家出生入死，所以兩人之間那份情義還在。

楊衝擋住李長安：“閑雜人等離開！”

秦歌立馬出麵：“楊兄，咱們曾經都有功於洛家，而且曾一起為洛家出生入死，這份情義還在吧？”

楊衝為難：“秦兄，此乃命案現場，死者可都是咱們的兄弟。”

秦歌道：“所以我必須要去看他一麵，不能讓他死的不明不白。”

楊衝無奈：“好吧。他得留下！”

秦歌嚴肅道：“秦兄應該不會為難他吧？此案必須得他來查，你要信我。”

楊衝隻得點頭：“去吧去吧！”

經過秦歌出麵，李長安很快就進入到命案現場。

小小鐵匠鋪已被捕快團團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