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來到水月樓還如先前一樣，被老鴇子劉媽媽阻擋在外。老鴇子還得意洋洋告訴李長安，說曾經有富家公子一擲千金，散盡家財也未能如願以償與寒靈共度良宵。

麵對十餘名凶神惡煞，手持長棍的龜公，李長安也不敢輕舉妄動。

雙方僵持不下，李長安準備設法讓秦歌先闖入。不料此時，不遠處一小食鋪前發生騷動，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

小食鋪掌櫃的叫罵聲，不絕於耳。

舉目望去，隻見那掌櫃與手下一個夥計，對地上趴著的一人拳打腳踢。

雖有極少圍觀者，但無一人出麵製止。

李長安實在看不下去這種欺淩弱小的行為，因為他發現掌櫃踢打之人乃是一老婆婆。於是趕忙跑過去製止，並狠狠將掌櫃與夥計推開。

“為何對老婆婆下此毒手？”

“她醜！而且還經常偷吃老夫的食物！”

李長安將老婆婆攙扶起，果真發現她的長相很特別，尤其是她那一張歪嘴。

“她吃了你多少，在下替她付錢。”李長安問掌櫃。

掌櫃正要伸出手指盤算，突然那歪嘴婆婆拽住李長安道：“不用給他銀子，都是他欠老婆子我的。”

“他欠你的？”李長安吃驚。

掌櫃突然也大罵道：“死老太婆！欠你的老夫早就還清了！你休想白吃白喝！”

歪嘴婆婆道：“欠我的你恐怕這輩子也還不清！”

李長安一臉懵，不知道這兩人是什麼關係，彼此之間存在某些糾葛。

這時，秦歌徑直走到歪嘴婆婆身前，微鞠躬，有禮道：“前輩便是江湖中赫赫有名，揚言嘗盡天下美食的歪嘴金花婆婆？但凡食物入了您金花婆婆的口，要麼名揚天下，要麼名譽掃地，所以江湖中人稱您歪嘴婆婆，所以您這張嘴對天下美食可有生殺大權啊！”

歪嘴婆婆一聲歎息，“老婆子我落難至此......就是因為一個月之前，我替這沒良心的掌櫃說了一句誇讚了他家的美食，因此校尉府在其鋪子訂購了大量食物。這家夥雖然賺了銀子，可老婆子我卻得罪了其他食鋪的掌櫃，所以惹了眾怒，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唉，若不是這位小兄出手相助，今日可就被這忘恩負義之人活活打死了。小兄弟有何困難隻管開口，老婆子會盡力而為。”

李長安當即敬仰道：“原來是江湖宿老歪嘴斜眼的歪嘴金花婆婆。剛有幸見過歪嘴黃千鶴前輩，現在又見到了您，還真是幸運。晚輩還真有一件棘手之事，不知前輩願不願意助我？”

金花婆婆一臉嫌棄道：“別在老婆子麵前提黃千鶴，他研究武學，我研究美食，咱們早已分道揚鑣，互不幹涉。況且他現在全力效忠於顏校尉，成了顏家走狗。說吧，你有什麼困難？”

李長安指向水月樓，“晚輩要見水月樓的寒靈姑娘。”

金花婆婆滿口答應：“這寒靈又不是大唐公主，不過一風塵女子，見一麵有何難？”

“這麼說前輩能滿足晚輩的願望？”

“能，當然能。隻不過，你要知道這女子寒靈可不是普普通通的風塵女子，她能將諸多江湖中人與朝廷官員玩弄於股掌之間靠的並非迷人的容顏，而是一把讓無數男人醉生夢死的琴。”

“看來前輩對寒靈這女子了如指掌。”

“我金花婆婆並非浪得虛名。”

“那晚輩怎樣才能見到寒靈？”

金花婆婆將嘴湊到李長歡耳畔小聲道：“這個寒靈，每隔幾日必去一個地方，必見一人，那便是城外的三清觀。你若想見到她，直接去三清觀等吧，也許今日你便會遇上她，切記，你一人去便可。”金花婆婆說罷一臉慈祥地離去。

李長安愣在原地反複揣摩金花婆婆的話，似乎明白這其中必有玄機，同時也在告誡自己對待寒靈必須小心謹慎。

“秦兄，替在下照顧雪瑤，夜幕降臨時咱們濟安巷見。”李長安說罷將雪瑤托付給秦歌。

秦歌疑問：“不去水月樓了？”

李長安道：“我得先去幫金花婆婆做一件事，而後再去水月樓不遲。”

“好，那咱們濟安巷見。”秦歌說罷就要帶走雪瑤。

雪瑤不肯前去，徑直跑到李長安身邊，“師......父......我要跟你一起......”

李長安仍舊將雪瑤輕輕推到秦歌身旁，並安撫道：“雪瑤，跟著秦兄我放心。”

雪瑤一個勁兒搖頭，而且用力將李長安拽到一旁，偷偷用手比劃著什麼，偶爾還指向秦歌的手。

秦歌急忙催促李長安，“李兄，你若要辦正事就趕緊去吧，雪瑤姑娘交給我，你隻管放心。”

李長安看不懂雪瑤想要表達的意思，誤認為隻是她不想跟著秦歌。實則她所描述的是一種實物，可惜李長安沒用心去理解，隻是一個勁兒要將她托付給秦歌照顧。

就這樣，雪瑤硬是被李長安托付給了秦歌，而自己徑直出城，直奔“三清觀”。由於，城外隨時可能出現突厥大軍，所以守城將士時刻保持著迎敵的準備。至於進出城的老百姓也是經過詳細盤查方可進出。

三清觀距離唐王城不過五裏地，往來之人寥寥無幾，顯得無比冷清。道觀中除了有幾位修煉的道姑，還有幾位婦人，她們隻是來此尋求心靈安寧，不為修煉求道，亦非看破紅塵。

李長安先是正大光明進入三清觀，接著便開始四處閑逛，趁機打聽關於寒靈來此的目的。由於道觀中人口風緊，李長安並未得到過多關於寒靈的秘密。隻知道，她與道觀一位掃地道姑走的近，而且還打探到她們經常在道觀柴房私下會麵交談。

為了不引起懷疑，暴露身份，李長安隻好不動聲色，靜靜等待寒靈的到來。

果真，夜幕降臨時，等到了寒靈的出現。

這寒靈果真不同一般，可謂千秋無絕色，悅目是佳人。她身著白色飄逸的長袍紗衣，秀發如黑墨般輕輕挽起在頭頂。尖尖的小臉，眼睛圓潤而烏黑，長睫毛像霧一樣，把她的眉眼修飾得極其潤澤。肌膚如軟雪一般。整個人顯得高貴，且風韻，像一位公主。

跟隨她左右除了兩名丫鬟，還有一名年輕男子。從兩名丫鬟與這名年輕男子的交談中得知，此人便是水月樓護院範寧。想不到他竟然成了寒靈的貼身護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