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丈夫掙工分回家激動地告訴我，

“公社書記說了，誰家能生出兒子，就獎勵十斤粗糧和一頭豬！”

我表麵歡喜，轉身就偷偷喝下了早已準備好的絕子湯。

隻因上一世，我生下龍鳳胎後，他們就四處宣揚我的神奇體質。

起初隻是有人打聽生子秘方，可在得知我們家族的女孩好孕體質後，

隔天我就被迷暈送上鄰村五十歲的老光棍的床。

“晚兒，小叔子娶媳婦需要彩禮，你身為我們我們家的一份子，也該出一份力。”

他們斷我手腳，讓我徹底成為生育機器。

一年又一年，婆家賺的盆滿缽滿。

我終於瞅準機會自殺成功。

再睜眼，我竟回到丈夫帶著消息回來那一刻。

這一次，誰也別想好過！

01

“哎呀，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婆婆王翠花聞聲趕來，眼裏閃著貪婪的光。

“晚兒，你可爭氣點，必須給我們老李家生個帶把的！”

她那副恨不得立刻從我肚子裏掏出個兒子的樣子，讓我想起上一世剛生下龍鳳胎時，她眼中同樣的貪婪。

“媽，您放心，我會努力的。”我乖巧地應著，心裏卻在想著她將來絕望的表情。

“努力？”王翠花冷哼一聲，“你看看你，結婚快兩年了，就生了個丫頭片子，這能叫努力？”

她走近兩步，眼神狠毒：“我告訴你，要是再生不出兒子，你在這個家就別想有好日子過！”

李建城在一旁附和：“就是，晚兒，你得爭氣點。別人家的媳婦都能生兒子，你怎麼就不行？”

不行？

我差點笑出聲。

上一世我給你們生了龍鳳胎，結果呢？

孩子剛落地，你們就迫不及待地把我賣給鄰村五十歲的老光棍，換彩禮給你弟弟娶媳婦。

我的孩子成了你們炫耀的工具，我成了你們牟利的商品。

腹部的絞痛更加明顯了，我強忍著不適，假裝害羞地低下頭。

“我會的，一定會給咱家生個大胖小子。”

王翠花狐疑地盯著我，突然厲聲問道：“你臉色怎麼這麼白？不會又想裝病偷懶吧？”

她那雙尖利的眼睛像刀子一樣刮在我臉上。

“沒有，媽，我就是有點害羞。”我咬著唇，裝出羞澀的樣子。

王翠花嗤笑一聲，“都老夫老妻了，還害羞什麼？我看你就是矯情！”

李建城也湊過來：“就是，有什麼好害羞的？

趕緊的，今晚就開始努力，爭取明年這個時候就能拿到獎勵！”

他們母子倆一唱一和。

我垂著眼，心中的恨意如潮水般湧起。

上一世，就是這樣的對話，就是這樣的期待，最終換來的是我被賣掉的命運。

“對了，建城，你去跟你弟弟說說，讓他也準備準備。”

王翠花突然轉頭對李建城說道，“要是咱家先生出兒子，那豬肉就夠辦建寶的婚事了。”

李建城點頭：“媽說得對，建寶的婚事確實該抓緊了。那姑娘家要的彩禮不少呢。”

我渾身一震。

上一世，就是為了給李建寶湊彩禮，他們才會把我賣掉。現在竟然又開始盤算這件事。

“晚兒，你聽見了吧？”王翠花轉頭看向我，眼神充滿威脅，“你要是不爭氣，別怪我們不客氣！”

腹中的絞痛越來越劇烈，絕子湯的藥效正在發揮作用。

02

“你這臉色咋這麼白呢？”王翠花端著一碗黑糊糊的湯藥走進來，眼神裏帶著假意的關切。

那股濃烈的藥味瞬間衝進我的鼻腔。

我認得這味道，上一世她也給我灌過這種所謂的“十全大補湯”。

我往後退了半步嗎，王翠花臉色一沉：“這是我花了大價錢從鎮上老中醫那裏搶來的方子！專門補身子，好懷金孫的！”

她一把抓住我的胳膊：“你現在身子骨這麼虛，能懷得上嗎？趕緊喝下去！”

我心裏發涼。絕子湯的藥性還在我體內發作，現在再喝這種不明偏方，兩種藥混在一起會是什麼後果？

“媽，我......”

“你什麼你？”王翠花眼珠子一瞪，“我看你就是不想給咱家生兒子！”

李建城也被母親的眼神示意，走過來粗聲粗氣地說：“晚兒，別不識好歹。媽這是為了你好，為了咱家好。”

兩個人一左一右夾著我，王翠花捏著我的下巴。

那碗黑湯灌進喉嚨的瞬間，我差點吐出來。

藥味苦澀刺鼻，還有一股腥臭味。

咽下去的那一刻，我的腹部像被刀子攪動般疼痛。

冷汗瞬間冒了出來，我扶著牆才沒有跌倒。

王翠花看見我痛苦的樣子，眼中閃過得意的光芒。

她搓著手催促：“趕緊回屋去，趁著藥勁兒呢，抓緊時間努力努力！”

李建城也在一旁傻笑：“對對對，今晚一定要成功！”

我咬著牙回到房間，肚子疼得像有蟲子在咬。

熬到深夜，實在忍不住了，我爬起來往茅房跑。

剛蹲下就開始劇烈嘔吐，胃裏翻江倒海般難受。

吐出來的不隻是晚飯，還有那些黑色的藥渣，以及一些奇怪的草藥殘渣。

“你在幹什麼？”

王翠花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

我渾身一僵，轉頭看見她就站在茅房門口，手裏還拿著一盞油燈。

燈光照在地上，那些吐出來的藥渣格外顯眼。

王翠花走近幾步，蹲下身仔細看那些嘔吐物。

“這是什麼？”她伸手撚起一小撮草藥殘渣，湊到鼻子前聞了聞。

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她一把揪住我的頭發，把我拽了起來，指甲摳進我的肩膀，“這些草藥我見過，這是絕子湯的料！”

我閉緊嘴唇不說話。

“你個賤人！”她抬手就給了我一個耳光，“難怪你生不出兒子，原來是偷偷喝絕子湯！”

“你想絕我們李家的後是不是？”王翠花拳打腳踢地往我身上招呼，“你個毒婦！不下蛋的母雞還想絕戶！”

我被她打得連連後退，後背撞在牆上。

03

李建城聽到動靜跑過來，看見我被打得鼻青臉腫，不但不勸阻，反而怒罵。

“蘇晚，你太惡毒了！想斷我們李家香火！”

母子倆一個拳打，一個腳踢。

上一世的畫麵突然湧現——也是這樣的毒打，也是這樣的辱罵，然後我就被賣給了鄰村的老光棍。

恨意如潮水般湧起，幾乎要衝破胸腔。

但我強迫自己冷靜。

王翠花打累了，氣喘籲籲地停下手，惡狠狠瞪著我：“既然你生不出，留著也是浪費糧食。”

她轉頭對李建城說：“明天就把她賣給鄰村王老五，換點彩禮給建寶娶媳婦。”

李建寶從門外探頭進來，一臉幸災樂禍：“媽，您說得對，這種女人留著有什麼用？趕緊賣了換錢。”

他催促道：“媽，您快決定價格吧，我媳婦家還等著彩禮呢。”

王翠花點頭：“就按上次說的，五十塊錢加兩袋糧食。”

聽到他們商議價格，我突然捂著肚子痛呼一聲。

“哎呀！”我彎腰蹲下，臉色煞白，“我肚子好疼！”

三人都愣住了。

我繼續表演，一邊捂肚子一邊顫聲說：“我好像…好像有了！”

王翠花眼珠子一瞪：“什麼？”

“昨晚…昨晚我夢見金龍入懷。”我裝出驚喜又不敢置信的樣子，“會不會是個貴子？”

李建城和王翠花對視一眼。

公社書記的話還在耳邊——誰家先生出兒子，獎勵十斤粗糧和一頭豬。

王翠花的態度瞬間軟化，但眼中還帶著懷疑：“真的假的？”

我抬頭看著她，眼中閃爍著希望的光芒：“媽，我感覺不一樣了，真的不一樣了。這胎肯定是個帶把的！”

李建城激動起來：“要是真的，那咱家就發了！”

李建寶臉色變了，嘟囔道：“該不會是裝的吧？”

我立刻變臉，委屈地看著王翠花：“媽，建寶好像不希望我懷孕。”

王翠花瞬間瞪向李建寶：“閉嘴！”

貪婪戰勝了憤怒。

我趁機說：“媽，這胎可矜貴了，不能動氣，不能生氣，更不能挨打。”

我摸著肚子，裝出小心翼翼的樣子：“要是把貴氣給衝散了，獎勵不就沒了嗎？”

王翠花聽了，臉上的狠厲瞬間收斂。

她討好地扶我起來：“晚兒，你沒事吧？剛才媽太激動了。”

李建城也湊過來：“對對對，不能動胎氣。晚兒，你好好養著。”

隻有李建寶站在一旁，臉色難看得像吃了蒼蠅。

我心裏冷笑。

上一世你們把我當牲口，這一世我就把你們當傻子耍。

王翠花小心翼翼地問：“晚兒，你現在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有點累。”我虛弱地說，“可能是剛才太激動了。”

“那你快回屋休息！”王翠花忙不迭地說，“從今天開始，家裏的活你都不用幹了，專心養胎！”

李建城連連點頭：“就是就是，養好身子最重要。”

我緩緩站起身，故意踉蹌了一下。

王翠花嚇得趕緊扶住我：“小心小心！”

這變臉速度，真是令人作嘔。

04

王翠花端著一碗雞湯進門，眼神裏的懷疑像針一樣紮著我。

“晚兒，這是專門給你燉的老母雞湯。”她聲音溫柔，“你現在可是咱家的寶貝疙瘩。”

我接過碗，裝出感激涕零的樣子：“媽，您對我太好了。”

“那是應該的！”王翠花笑容滿麵，但那雙三角眼一刻也沒離開過我的肚子。

“咱家的金孫可金貴著呢。”

我故意捂著肚子輕撫，一副母愛泛濫的模樣。

心裏卻冷笑連連——等著吧，你們很快就要失望了。

下午，我特意選在村口最熱鬧的地方洗衣服。

“蘇晚，聽說你懷上了？”鄰居大嬸湊過來，眼神好奇。

我羞澀地點頭：“可能是吧，總覺得這胎不一樣。”

“不一樣怎麼個不一樣法？”

“我夢見金龍入懷，婆婆說這是貴子的征象。”我壓低聲音，“公社書記都說了，誰家先生兒子有大獎勵呢。”

幾個大嬸立刻圍過來，七嘴八舌地討論起來。消息在村裏傳得比風還快。

但是，有人不樂意了。

晚上，李建寶正好從外麵回來，看見我就皺眉。

“嫂子，你這肚子咋還不顯懷？”

我心頭一緊，表麵卻淡定：“才幾個月，哪那麼快。”

李建寶狐疑地看了我幾眼，轉身進了自己房間。

深夜，我悄悄起身，從枕頭下摸出一包草藥粉末。

這是我白天趁王翠花不注意時，從後山采的。

專門引起皮膚瘙癢過敏。

我輕手輕腳地推開李建寶的房門。

他睡得正沉，鼾聲如雷。

我將草藥粉撒在他的被褥上，枕頭上，床單上。

然後又在他的衣服上撒了一些。

做完這些，我悄然退出房間。

第二天一早，李建寶的慘叫聲響徹整個院子。

“哎呀！癢死我了！”

他從房間裏衝出來，渾身抓得血跡斑斑。

胳膊上，脖子上，臉上，全是紅疹子。

王翠花嚇了一跳：“建寶，你這是咋了？”

“不知道啊！昨晚睡覺還好好的，一覺醒來就這樣了！”李建寶抓得更厲害，“癢得我都要瘋了！”

李建城也圍過來看：“這咋回事？趕緊去叫赤腳醫生來看看。”

村裏的赤腳醫生來了，看了半天也摸不著頭腦。

“奇怪，這不像是常見的皮膚病。”赤腳醫生撓頭，“開點藥膏先擦著試試吧。”

我在一旁看著，心裏暗爽。但表麵上裝出擔心的樣子：“建寶這是咋了？好端端的怎麼會這樣？”

王翠花也是一臉疑惑：“是啊，昨天還好好的。”

我裝作突然想到什麼，臉色一白：“媽，我想起一件事。”

“什麼事？”

“我昨晚夢見有個白胡子老神仙跟我說話。”我聲音發顫。

“說是有人衝撞了胎神，胎神很憤怒。”

王翠花臉色瞬間變了：“你說什麼？”

“我也不敢確定。”我摸著肚子。

“但是那老神仙說得很清楚，說是家裏有人對金孫心懷不善，衝撞了胎神。胎神要降怒了。”

李建寶在一旁急得跳腳：“什麼胎神不胎神的，我就是皮膚過敏！”

我看著他，眼神裏帶著恐懼：“建寶，你昨天晚上是不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

“我說什麼了？”

“你問我肚子為什麼不顯懷。”我聲音哽咽，“是不是不希望我懷上？”

王翠花聽了，眼神立刻變得凶狠：“建寶！你是不是真的不希望你嫂子生兒子？”

“媽，我沒有！”李建寶急了，“我就是隨口一問！”

“隨口一問？”王翠花越想越怕，“你這一問，胎神就發怒了！”

我適時地發出一聲痛呼，捂著肚子彎下腰。

“哎呀！我肚子疼！”

王翠花嚇得魂飛魄散：“晚兒，你沒事吧？”

“我感覺胎神很憤怒。”我臉色蒼白，“可能是因為建寶的話，衝撞了金孫。”

王翠花看看我，再看看滿身紅疹的李建寶，臉色變得鐵青。

“建寶！你給我跪下！”

“媽！”

“跪下！給你嫂子和肚子裏的金孫磕頭賠罪！”

王翠花聲音顫抖，“要是金孫有個三長兩短，我饒不了你！”

李建寶看著母親變了臉的樣子，又看看我裝出的痛苦表情，心裏恨得咬牙切齒。

但在巨大的壓力下，還是跪了下來。

“嫂子，對不起。”

我看著他跪在地上的樣子，心裏湧起巨大的快感。

王翠花看著我的臉色逐漸好轉，這才鬆了口氣。

但看向李建寶的眼神裏，已經多了幾分恐懼和厭惡。

05

至那天起，王翠花守在我門口，像條看門狗。

“建寶，你離你嫂子遠點！”她把李建寶往外推，“別衝撞了胎神！”

李建寶臉上的紅疹更嚴重了，抓得血肉模糊。

他恨恨地瞪著我：“都是因為你！”

我捂著肚子，裝出驚恐的樣子。

“媽，建寶好像很恨這個孩子。”我拉著李建城的袖子，“他是不是不希望我生兒子？”

李建城臉色一變：“建寶，你什麼意思？”

“哥，我沒有！”李建寶急了，“我就是皮膚癢！”

“癢也不能對嫂子惡言惡語！”李建城推了他一把。

“你知不知道這關係到咱家的獎勵？十斤糧食和一頭豬啊！”

兄弟倆開始爭執。

我繼續火上澆油：“我擔心孩子出生後，建寶會不會對他不好。畢竟他現在就這麼恨我們母子。”

王翠花聽了，眼神更加防備。她把李建寶趕出院子：“你給我滾遠點！別在這裏晦氣！”

李建寶被趕走，臉色扭曲得可怕。

我趁機虛弱地說：“媽，我覺得身子有些不舒服，可能需要多補補。”

王翠花心疼地看著我：“你想吃什麼？”

“聽說紅糖雞蛋對胎兒好。”

王翠花咬牙：“行，我給你弄去。”

她轉身離開時，我看到她拳頭緊握，指節發出聲響。

第二天，村裏的流言蜚語傳開了。

“聽說李建寶是個克星，專門克他哥的兒子。”

“可不是嘛，人家剛懷上，他就渾身長疹子，這不是胎神發怒是什麼？”

王翠花在村口聽到這些話，臉色難看得要命。

回到家，她對李建寶更加冷漠。

“你最近少出門，別讓人家說閑話。”

李建寶憋屈得要命：“媽，這些都是迷信！”

“迷信？”王翠花冷笑，“那你身上的疹子怎麼解釋？”

我在房間裏聽著他們爭吵，嘴角勾起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