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琴扭著腰,一步步走到我麵前。
她蹲下身,用隻有我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輕聲細語。
“沈柔柔,你知道嗎,我和景紳,在你懷孕的時候就在一起了。”
我的瞳孔猛地一縮。
“你懷著那個小雜種,又胖又醜,景紳說看見你就惡心。”
“他碰不了你,就夜夜來找我。”
我掙紮著,可嘴上的膠帶讓我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俞琴看著我痛苦的樣子,笑得更開心了。
她伸手,輕輕撫上自己的小腹。
“而且,我現在也懷孕了。”
“是景紳的孩子。”
“為了我的孩子能名正言順地生下來,你和你的小野種,就必須得死。”
“所以,才有了今天的這場鐵道逃生直播啊。”
原來這一切,都是為了給她和她肚子裏的孩子鋪路。
我血紅的雙眼死死瞪著她,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
俞琴被我的眼神嚇得縮了一下,隨即尖叫起來。
“景紳哥!你快看她!她想殺了我!她想殺了我們的孩子!”
陸景紳聞聲走來,臉上滿是厭惡。
他看著我,就像在看一堆垃圾。
我因為失血和缺水,意識已經開始模糊。
那些畫麵,此刻卻像是一場笑話。
我看著眼前這張冷酷又陌生的臉,努力想要從他臉上找出哪怕一絲一毫過去的影子。
可什麼都沒有。
他隻是冷冷地抬起腳,一腳踹在我的小腹上。
劇痛讓我瞬間蜷縮起來,眼前陣陣發黑。
在我徹底合上眼之前,我看到他溫柔地扶起俞琴,滿眼心疼。
劇烈的震動將我從昏迷中搖醒。
刺眼的白光照亮了整個夜空,死亡的轟鳴聲就在耳邊。
高鐵,正對著我們所在的鐵軌衝了過來!
而陸景紳和俞琴,早就沒了蹤影。
隻有那部還在直播的手機,冷冷地記錄著我最後的掙紮。
他們開車走了,把我和孩子留在這裏,等死。
“啊——!”
我喉嚨裏爆發出不似人聲的嘶吼,腎上腺素衝刷著四肢百骸。
我拚了命地扭動身體,手腕被粗糙的繩索磨得血肉模糊,劇痛幾乎讓我再次昏厥。
可我不能倒下!
我扭頭看向身邊的孩子,他小小的身體在鐵軌的震動下微微顫抖著,雙眼緊閉。
我不管不顧,像一頭瀕死的野獸,瘋狂地撕扯著。
高鐵的鳴笛聲已經變成了撕裂耳膜的尖嘯,灼熱的風撲麵而來!
“哢噠”一聲。
繩子,斷了!
我甚至來不及感受手腕上傳來的解脫,瘋了一樣撲過去解開孩子身上的束縛。
就在高鐵即將碾到我們臉上的前一秒,我抱著他。
用盡最後的力氣,狼狽地滾下了路基!
我撕開口鼻上的膠帶,掀開麵具,伏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懷裏的孩子卻毫無反應。
我顫抖著伸出手指,探向他的鼻息。
沒有。一點氣息都沒有......
“啊......”
我發不出一聲完整的哭嚎,喉嚨裏像是被灌滿了鉛,隻能擠出破碎的悲鳴。
我抱著孩子冰冷的身體,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衝向不遠處的公路。
一輛破舊的三輪車在我麵前停了下來。
“姑娘!你這是怎麼了!快!上車!我送你們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