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聚會上,妻子給趙墨軒擋了一杯酒。
我直接離席,同時讓律師擬好了離婚協議。
何夕雪得知消息,給我打來電話,語氣憤怒地質問我。
“謝瑜,你胡鬧什麼,就因為我給墨軒擋了一杯酒?”
“對,就是因為你給他擋了一杯酒。”
1.
聚會還沒結束。
這次大學聚會,我們整個班的人都來了一大半。
我本來是不想來的,可我的妻子何夕雪看起來很期待。
早在時間剛定下來的時候,何夕雪就已經開始準備要穿的衣服。
還去做了幾次美容,要保證自己最好的狀態。
我以為她是想在大學同學表現得精致些,還認真地幫她挑選了服裝的搭配。
可是當聚會真的開始,我才知道,何夕雪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她剛到位置,就坐到了趙墨軒的旁邊。
隻留我自己尷尬地站在原地。
原因無他,趙墨軒身邊隻有一個位置,何夕雪坐過去後,我就坐不下了。
可何夕雪像是完全沒有看到我的尷尬,而是和趙墨軒開始說說笑笑。
還是何夕雪另一側的女孩看見我表情不是很好,意識到了異樣,貼心地給我讓出了位置。
我向她感激一笑,沉默地坐在了何夕雪旁邊。
何夕雪這才後知後覺發現我沒有位置,急忙拉過我的手。
她柔弱的手指在我的手心裏滑動,讓我心裏的煩悶消散了不少。
聚會進行到一半,場上有一大半人都在喝酒。
上頭時,就連我都被人硬是灌了幾口酒。
有人醉眼迷蒙,拿著酒杯向著趙墨軒走了過去。
“趙墨軒呀,你上學的時候就被好多女生喜歡,現在想必也是吧。”
“來,我們幹一個,希望我以後也能像你一樣,找到像何夕雪這樣漂亮的女朋友!”
何夕雪也不反駁,隻是不好意思地笑著。
有人酒精上頭,下意識開口詢問。
“什麼意思?謝瑜和何夕雪已經分手啦?現在何夕雪和趙墨軒在一起啦?”
尚且算清醒的人急忙拍了一下兩人的後背,示意他們別瞎說。
最開始開口那人還不滿地回頭看他一眼。
“你拍我幹什麼!”
隨後,又走向趙墨軒,把手裏裝滿酒的酒杯塞到他手裏。
“幹杯!”
趙墨軒臉色尷尬,拿著酒杯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何夕雪卻是一把搶過趙墨軒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
接著,她笑道。
“墨軒他不太能喝酒,這杯我替他喝吧。”
場麵正是一片其樂融融。
我猛地站起來,直接離開了包廂,手中的電話直接打給了律師。
“幫我擬一份離婚協議。”
電話剛剛掛斷,何夕雪就急急忙忙地跑了出來。
她看到我,有些不滿地皺起了眉頭。
“阿瑜,你怎麼突然跑出來了?有什麼急事也要先說一聲呀,不然我會擔心你的。”
“擔心?”我冷笑一聲,“我想你擔心的另有其人吧。”
“你什麼意思?”
“一定要我說明白麼?何夕雪。”
何夕雪的眼神閃爍了一瞬,又很快被怒氣所替代。
“謝瑜,今天大家都開心,你別這麼掃興,跟我回去!”
說著,就拉著我的手要往回拽。
我猛地甩開她的手,表情嚴肅。
“何夕雪,我們離婚吧。”
2.
何夕雪的腳步一頓,反應過來時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離婚?就因為我說你掃興,你就要跟我離婚?”
我的語氣平靜得出奇。
“不是因為這個,是因為你給趙墨軒擋了一杯酒。”
何夕雪明顯愣了一下,她很快皺起眉頭。
“不就是給老同學擋酒?這有什麼的?”
“就因為這個,你就要跟我離婚?謝瑜,你別太過分!”
我張了張嘴,想要說的話卡在了喉嚨裏。
在現在的何夕雪眼中,這隻是一件小事。
她已經完全忘記了,我有胃病這件事。
在有人給我遞酒,我迫不得已接過喝下的時候,何夕雪正在和趙墨軒談笑風生。
在我求助地看向她的時候,她正因趙墨軒的話而笑得開懷。
可曾經的她,不是這樣的。
雖然何夕雪現在是一個公司的總裁,可她的公司創建得不是很順利。
那時,她找不到投資商,是我喝下一杯又一杯的酒,為她拉來了合作。
長此以往,得了很嚴重的胃病。
醫生曾經很嚴肅地告訴我,我不能再碰任何酒精。
因為我的胃部狀態很脆弱,再繼續接觸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何夕雪知道這件事時,哭得雙眼紅腫。
病房裏,她流著淚感謝我,說她絕對不會再讓我碰任何酒精。
後來,所有需要喝酒的酒局,她都冒著談崩合作的風險幫我拒絕掉每一杯酒。
即使自己喝到吐,也會強撐著把我手中的酒杯拿走。
胃已經因酒精的灼燒而開始疼痛起來,我感覺得到有冷汗在從我額頭上滲出。
可我看向何夕雪的眼神沒有一絲變化。
“我這是在通知你,我已經找律師擬了離婚協議,今晚回家就簽了吧。”
何夕雪怒極反笑,一連著說了三個好。
“你別後悔,謝瑜!”
說完,她頭也不回了回了包房。
見她徹底離開,我才捂著胃,痛苦地靠著牆壁滑落在地。
胃此刻像是有一團火在燃燒,我感覺到冷汗直冒,眼前都開始有些模糊。
“謝瑜,你沒事吧?”
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抬頭看去,好一會才辨別出來這張臉。
是廖月嬋,我的大學同學,剛剛也在聚會上,隻是很少說話。
她走到我麵前,“我不是故意偷聽的,隻是剛從廁所回來路過這裏,需要我幫你叫救護車嗎?”
我強撐著點了點頭,勉強說了一句謝謝,隨後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3.
等我醒來時,眼前是雪白的醫院天花板。
我的手上掛著藥瓶,向外看去,天色已經漆黑一片。
我用另一隻手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已經是淩晨三點。
手機上有兩個來自何夕雪的未接來電,還有好幾條來自她的微信消息。
第一條是前一天晚上八點發來的。
【我已經到家了,你去哪裏了?離婚協議放在哪裏了?】
見我一直沒回,半個小時後何夕雪繼續發消息。
【不是說今晚簽離婚協議?你果然是在欲擒故縱。】
【謝瑜,你真讓我看不起你。】
又是好半天,我感覺得到何夕雪已經開始不耐煩。
【我今晚要和墨軒去爬山看日出,你別在這浪費我時間!】
此後幾條,便都是嘲諷我的話。
律師也有幾條未讀消息,是已經擬好的離婚協議,發給我讓我確定一下。
等看完協議內容,我確認好,才返回何夕雪的聊天框。
【有點事耽擱了,我把離婚協議放在客廳裏,你有空回來簽字就好。】
何夕雪大概在看手機,很快就回了消息。
【你能有什麼事?一個普通的公司職員,還能一直看不見手機?】
【用這種拙劣的謊言欺騙我,你可真行,謝瑜。】
我麵無表情地回複。
【沒騙你。】
聊天框上顯示正在輸入好一會,最終何夕雪也沒有發別的消息,大概是默認了。
我放下手機,呆愣地看著吊瓶裏的藥水。
第二天,我拿著離婚協議到家時,何夕雪已經回來了。
與此同時,客廳裏還有個熟悉的人,是趙墨軒。
兩人有說有笑的,見我回來,不約而同地停止了話題。
何夕雪雙手環胸,輕蔑地看著我。
“怎麼,離婚協議拿回來了嗎?這回又有什麼借口?”
趙墨軒也輕笑著開口。
“我也理解,畢竟夕雪這麼好的女孩,要是我,可舍不得離婚。”
何夕雪被他說得耳根都紅了。
我沒有接話,而是直接將離婚協議書擺在她麵前。
何夕雪拿起來看,本來漫不經心的表情逐漸收起,再抬眼時,聲音裏已經滿是抑製不住的怒火。
“你真要和我離婚?我可警告你,謝瑜,你現在吃好喝好的生活可都是我給的。”
“離開了我,你可再也沒有這麼好的生活了!”
我無動於衷,將筆遞給她。
“簽字。”
何夕雪臉色陰沉,表情很難看。
“謝瑜,我這些年是不是對你太好了,你真以為我不會生氣?”
我沒說話,而是將手中的筆再次向她遞過去。
何夕雪憤怒地看著我,一把搶過我的筆。
“你別後悔!”
說著,就在離婚協議上簽好了字。
趙墨軒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貪婪,又很快隱藏起來,偽裝出一臉心疼的表情。
“你怎麼舍得拋棄夕雪這麼優秀的女孩?”
我冷笑一聲,終於正眼看向他。
“這不是剛好給你讓位置嗎?畢竟垃圾就應該在垃圾桶裏。”
“至於你,何夕雪,我想還是你要更擔心,離開了我,你的公司該怎麼辦!”
說完,我拿起離婚協議,向著門外走去。
身後是何夕雪氣急敗壞的聲音。
“你滾了就別回來!”
隨之而來的,還有什麼玻璃器具在地上炸開的聲響。
我頭也沒回,直接離開了。
十分鐘後,何夕雪接到了助理的電話。
“不好了!何總,和我們合作的資方全都要解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