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顧安然是商界知名的塑料未婚夫妻,除了恨意,我們之間一無所有。
我因她情人的設計,死於一場人為的空難。
意識卻被一個未完成的AI項目捕獲,以全息影像的形式獲得了24小時的存在時間。
我的影像飄到顧安然附近,卻正撞見她為了她的情人包下一整個遊艇慶祝。
她的朋友們舉杯:
“祝賀安然,終於甩掉了那個占著位置不放的男人,從此高枕無憂!”
我愣了。
她看到我的影像,冷笑著拿起遙控器:
“章淮,你的惡作劇真是越來越沒品了。”
“為了阻止我把股份轉給沈文,竟然用這種東西來裝神弄鬼?”
她一遍遍按著開關,我的身影卻並未消失。
沈文走過來摟著她的肩輕笑:
“安然,你別這樣,章淮哥可能隻是想你了。”
我見他們親昵的模樣,徹底心死。
生命隻剩24小時。
我決定,放下她了。
......
香檳,俊男美女,觥籌交錯。
遊艇的汽笛聲刺進耳朵,我飄在半空中,看著顧安然和她那群朋友。
一個穿著暴露的女人舉著酒杯,醉醺醺地大喊:“安然,你可算自由了!”
“就是!那個章淮,整天一副苦瓜臉,誰看了不晦氣?”
“現在好了,沈文才是我們真正的姐夫!”
“就是,安然用章淮那蠢男人的錢一舉把沈文捧成了年度影帝,這叫什麼?這才叫真愛啊!”
他們哄堂大笑,顧安然沒有製止。
她隻是含笑看著身邊的沈文,眼裏的偏愛幾乎要溢出來。
那是我求了十年,都未曾得到過的眼神。
她終於看見我了。
不是因為她心裏有我,而是我的影像,恰好擋住了她看沈文的視線。
她的秀眉立刻蹙了起來,厭惡毫不掩飾。
“章淮,你又在玩什麼把戲?用這種東西來裝神弄鬼,你想騙誰?”
我張了張嘴,想告訴她我死了,我乘坐的航班墜毀了。
看著她眼裏的厭惡和這場慶典,喉嚨卻像被堵住了一樣,發不出任何聲音。
她看我不說話,臉上的嘲諷更深了。
“為了破壞沈文成為新晉影帝的慶功宴,你有什麼做不出的?”
“關掉!”
她狠狠按下了開關。
音樂停了,遊艇上的投影幕布暗了下去。
唯獨我還站在那裏,清晰得像一個笑話。
她的臉色沉了下來,按了一遍又一遍。
我沒有消失。
沈文卻體貼地走過來,輕攬住她的腰,微笑著說:
“安然,你別這樣。章淮哥可能隻是太想你了,才想出這種辦法來見你。”
他聲音溫和,每一個字都在提醒我,誰才是顧安然身邊的男人。
話到耳中,顧安然笑得更冷:
“你以為這樣,我就會心疼你?不用那些股份給沈文鋪路?”
“我告訴你,就算你真的死了,那些東西也輪不到你做主!”
沈文拍了拍她的手背:
“安然,你話太重了,別這麼說章淮哥。”
他又轉向我,溫聲道:
“章淮哥,我知道你心裏不舒服。但是你也知道,你們隻是剛訂婚的未婚夫妻,安然愛的人可是我。”
“你們的婚約本來就是一場交易,不是嗎?”
是啊,一場交易。
我父母早年車禍離世,我一個八歲孤兒獨自攥著林家的股權,被各種像豺狼虎豹的大人覬覦。
是顧阿姨作為我母親的好友,將我養大。顧安然也曾在我被欺負時,一次次擋在我身前。
所以,我愛上了她。
我用章氏集團一半以上的股權,隻為換她母親一句承諾,換她顧安然做我的未婚妻。
所有人都說我瘋了。
現在看來,我的確是瘋了。
我看著顧安然從手包裏拿出一個絲絨盒子打開。
裏麵是我父親的遺物,那塊名為晨曦的百達翡麗手表,價值千萬。
那是我父親生前說要留給我結婚時戴的,叮囑我成家立業時一定要戴上。
我曾滿心歡喜地拿給顧安然看,她當時隻是冷漠地瞥了一眼,說,“俗氣。”
可現在,她親手將這塊俗氣的手表,戴在了沈文修長的手腕上。
“阿文,這個才配得上你。”
沈文驚喜地睜大眼:“安然,這太貴重了,這是章淮哥父親的......”
“一個死人的東西而已,”
顧安然打斷他,語氣輕描淡寫,“從現在起,它屬於你。”
我的世界,在那一刻無聲地化為齏粉。
我看著他們相擁,看著賓客們豔羨的目光,看著那塊本該屬於我的手表在另一個男人的手腕上閃閃發光。
我忽然覺得很可笑。
我愛了顧安然十年,像個小醜一樣追逐她的背影,最後卻連一具全屍都沒能留下。
而她在我屍骨未寒時,用我的錢為她的情人慶功。
用我父親的遺物,討她情人的歡心。
我最後看了她一眼。
生命隻剩24小時。
我決定,放下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