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則洲愣了下,眼前仿佛浮現出過去江挽音靜靜欣賞著他彈琴的一幕。
就當是最後一次吧,孟則洲告誡自己說。
半小時後鋼琴被抬到了客廳,孟則洲坐到鋼琴前才發現江宇和許均成也在。
江挽音這才解釋,“阿洲,均成和小宇聽說你鋼琴彈的好也想聽一聽。”
孟則洲皺著眉沒說話,努力壓下心底的不悅彈奏起那首夢中的婚禮。
悠揚的曲調傾瀉而出,孟則洲想起了婚禮的場景,嘴角上揚時手指傳來澀痛。
指尖的刺痛逐漸蔓延,孟則洲痛得連連彈錯幾個調,讓江宇開懷大笑。
“媽媽,他彈的怎麼這麼難聽,賣藝的爺爺都比他彈得好!”
江挽音神色一變下意識要嗬斥卻被許均成攔住,
“學姐,小宇小孩子心性心直口快,孟先生肯定是因為我和小宇在這不想好好彈......”
江挽音明顯信了許均成的話,“阿洲,你彈奏水平一向高超,該不會......”
孟則洲痛得一句話都說不出,剛想掙紮著起身頭頂的水晶燈劇烈搖晃起來。
江挽音猛地衝過來將孟則洲撈在懷裏,同一時刻江宇卻大哭起來。
“媽媽,你怎麼了,爸爸你快來救媽媽。”
江挽音這才注意到被吊燈砸中的許均成,腹部竟然流出鮮血,瞳孔一縮。
他抱著許均成飛奔離開,著急的模樣與當年孟則洲心臟病發作時焦急重合在一起。
剛處理完手上的傷口,孟則洲就注意到病房前哄著江宇的江挽音。
想離開時江挽音拉住他的手哀求,“阿洲,均成整個後背砸傷麵積太大,需要植皮......”
“為什麼是我?”孟則洲掙脫開江挽音的手,明顯不願。
“壞叔叔,媽媽就是為了救你才沒救爸爸,你必須為爸爸植皮!”
江宇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江挽音竟然也默認了傅欽的說法,眉間沾染著不悅。
“阿洲,你就當為了我,畢竟我救了你,你就幫均成這一把。”
孟則洲自嘲地笑出聲,聲音都在發抖:“如果我還是不願意呢?你說過會永遠保護......”
尾音還未落下,江宇就拿起玩具手槍砸向孟則洲的臉,這一次他沒來得及躲。
“媽媽肚子裏還有我的小妹妹,壞叔叔,媽媽讓你救爸爸你就必須救。”
孟則洲不可置信地看向江挽音,可江挽音的注意力全放在護士的催促上。
“人呢?快帶先生進手術室做植皮手術。”
孟則洲就這樣強行被押上了手術台,冰涼的觸感讓他全身一僵。
麻藥的作用下,孟則洲的意識越來越模糊,想起第一次心臟搭橋手術時江挽音的承諾。
“阿洲,無論你做什麼手術,我都會在手術室陪你,直到我死。”
淚珠劃過麵頰,直到孟則洲暈死過去,江挽音也沒出現在手術室。
再醒來時病房內空無一人,孟則洲掙紮著下床卻吐出一口鮮血。
查床的主治醫生忙把孟則洲扶起來,在孟則洲的堅持下來到了診室。
“李醫生,之前的特效藥再給我一瓶吧。”
“孟先生,特效藥副作用極大,你明明隻有三個月時間,再這樣下去怕是......”
“那顆心臟沒了後,我的結局就已經注定了,我打算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