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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老公死後,我改嫁給了他的死對頭陸續白。

陸續白眼睛做過手術,我就在飯桌上替他擋酒,喝到胃出血進醫院。

陸續白說自己眼睛疲勞,我就日日為他燉補藥,

陸續白說自己得了視覺障礙,隻有和他的小助理親密接觸才能看見世界的顏色,我就把小助理接回家,看他們在我麵前接吻上床,

所有人都罵我不知廉恥,我也毫不在乎。

直到我無意間聽見陸續白摟著小助理得意洋洋的說道:「什麼視覺障礙,我騙林昭宜的。」

「笑死了,還真有傻逼信這話啊?」

「我眼睛當然沒事兒了。」

我站在包間門外,疲憊的鬆了一口氣。

他的眼睛沒事就好。

畢竟那是老公留在世界上的最後一件遺物。

01

「陸哥,陸畫家,聽說你得了視覺障礙?隻有和蘇微親親抱抱舉高高,才能看見世界的顏色啊?」男人調笑的聲音從包廂中傳來。

陸續白懷裏摟著蘇微,漫不經心的說道:「我騙她的。」

他語氣散漫:「誰知道林昭宜是個蠢貨,什麼話都信。」

「我不過是為了找個理由和微微在一起,誰讓林昭宜跟狗皮膏藥一樣,纏上我就不願意離婚都。」

「這世界上,還真能有這種視覺障礙嗎?」

我捏著門框,手裏還拿著剛剛從拍賣會裏買下的稀有顏料。

我抿了抿唇,在心裏反駁。

有的,有這樣的視覺障礙。

我的亡夫周延修就有這樣的視覺障礙。

想到周延修,我的手摸到了自己的心臟上,那裏酸酸澀澀的,痛得我有些喘不過氣。

我眼底淡淡的水意被包廂裏的幾個人盡收眼底。

蘇微得意的勾了勾唇角,她假裝拘束的要站起來:「昭宜姐...」

下一秒,又被陸續白長臂一勾,摟回了懷裏。

陸續白透過煙霧繚繞看向我,懶洋洋的說道:「走什麼?你昭宜姐最大方了,為了我能畫畫,她什麼都肯做的。」

陸續白挑釁似的非要我一個回答:「怎麼不說話?」

我把手上裝著顏料的箱子放在了陸續白麵前,平靜又留戀的看向陸續白的眼睛:「陸續白,我們離婚吧。」

我話音剛落,整個包廂都沸騰起來了。

有人陰陽怪氣的說道:「嫂子,你可想好了,以我們陸哥的受歡迎程度,你可是沒有後悔的餘地。」

「就是,外麵想嫁給陸哥的人可是排著隊呢。」

也有人曖昧的看向神情隱隱有些興奮的蘇微:「還用外麵嗎?我們麵前就有一個啊。」

隻有陸續白沉默了片刻,嗤笑一聲:「怎麼?林昭宜,知道了真相和我鬧脾氣?」

有人起哄:「就是,誰不知道你愛我們陸哥愛的要死啊,周延修頭七都沒過,你就帶著遺產改嫁了。」

這人話裏話外都是輕視。

確實,沒人看得起我。

周延修和陸續白十年前是針鋒相對的天才畫師,後來一場意外陸續白失明,就此在畫壇中失蹤。

兩年前,周延修剛死,陸續白接受了眼角膜捐獻手術,我轉身就帶著大筆遺產嫁給了陸續白,不光親自照顧陸續白,還把周延修曾經的人脈都介紹給了陸續白。

大家罵我狼心狗肺,罵我薄情寡義。

就連陸續白也認為我對他情根深種,非他不可。

這些年不管他如何輕視我、冷落我,甚至他把蘇微帶回家,在我麵前接吻,我都能笑著給他們煲湯喝。

誰會信,我是真的想離婚了呢?

02

陸續白拿起桌子上的酒,又喝了一口。

我習慣性的皺眉製止:「別喝了。」

陸續白一下又一下摸著蘇微的長發,語氣冰冷:「林昭宜,你以什麼身份關心我?」

「你不會真把自己當我老婆了吧?」

「我陸續白,可不會要一個別人穿過的破鞋。」

我正要開口,門口突然傳來淩亂的腳步聲。

居然是大片的記者舉著攝像機把門口堵了個水泄不通。

刺目的閃光燈照在我的臉上,我下意識回頭看向陸續白,有些擔憂他的眼睛,沒想到他把蘇微護在懷裏,皺著眉看向記者。

記者臉上滿是惡意:「林昭宜,聽說你在嫁給天才畫家陸續白之前,還有一段婚姻是嗎?」

我沉默不語。

周延修和我結婚前,就知道自己活不過三十歲,為了不影響我的後半生,我們結婚的事情隻有小部分人知道。

記者見我不說話,變本加厲的說道:「怎麼不說話?是為自己攀高枝而感到羞愧嗎?大家都說好女不二嫁,你覺得自己臟嗎?」

我眼裏有些怒氣,開口反駁:「難道你隻談過一次戀愛嗎?」

可我反駁的話還沒說完,陸續白輕嘲的聲音就從身後緩緩傳來:「當然臟了。」

記者們頓時神情興奮的看向陸續白和他懷裏的蘇微:「請問陸畫家,你對你和蘇微的婚外情怎麼看?」

「你身為公眾人物,不覺得羞愧嗎?」

陸續白還沒說話,蘇微頓時生氣的說道:「續白哥哥根本就不想和林昭宜結婚!」

她像是早就打好了腹稿一樣流暢的說著:「是林昭宜逼婚的!」

蘇微眼含熱淚:「在續白哥哥最困難的時候,都是我陪在她身邊的,可是她卻以勢壓人,強迫續白哥哥和她結婚。」

記者頓時說道:「我們還曾聽聞,你前夫是陸續白的死對頭周延修,周延修屍骨未寒就改嫁,就是為了陸續白天才畫家的名號,甚至這些年都霸占在陸畫家身邊。」

「你如此卑微,是為了什麼?」

「還是你認為周延修在畫技上確實不如陸續白呢?」

我挺直脊背,苦笑反問自己,為什麼呢?

大概是為了陸續白的眼睛吧。

我回頭看刺眼的閃光燈照得陸續白眼睛眯了起來。

想到醫生的醫囑,我下意識撲過去,將手心覆蓋在陸續白的眼睛上,遮住了閃光燈。

我和陸續白的距離極其盡,甚至可以感受得到陸續白溫熱的鼻息打在我的臉上,陸續白勾起唇角,低聲說:「林昭宜,你這麼在乎我,還說想和我離婚?」

我語氣淡淡的:「我隻是擔心你眼睛。」

陸續白輕嗤:「裝什麼?」

我忽略掉內心深處的一絲刺痛。

旁邊兒突然傳來蘇微的啜泣聲:「啊!不要推我!」

陸續白皺了皺眉,下意識把我推開,看了過去。

蘇微倒在地上,楚楚可憐的看向了陸續白。

陸續白眉眼間泛起薄怒,起身把蘇微護在身後,看向那些記者:「滾。」

記者被他嚇了一跳,下意識的退到了門口,陸續白的朋友走過去關上了包廂的門。

嘈雜聲中,陸續白的眉頭卻緊緊皺了起來,視線迷茫的看了一圈包廂,又看向了他懷裏的蘇微。

「別吵。」

陸續白有些惶然:「我看不到顏色了。」

聞言眾人皆是一驚。

蘇微囁嚅道:「續白哥哥,你不會真的得視覺障礙了吧?」

陸續白緊緊抓住蘇微的手,在眾人的目光中,掐著蘇微的下巴吻了下去。

我站在一邊,安靜的看著。

卻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十年前,周延修發現自己得了視覺障礙的那天,他茫然的站在斑馬線上,分不清紅綠燈,險些被呼嘯而來的車撞。

是我拉著他的手,回到了路邊。

我皺眉看他:「你怎麼回事?」

卻沒想到,周延修眼裏怔怔的看我:「為什麼我碰到你,可以看得到顏色?」

那時我和周延修緣分的開始。

後來我才知道,周延修隻能看到黑白二色,除非和我親密接觸,才能看到世界的顏色。

看來陸續白接受了周延修的眼角膜,連著周延修的視覺障礙也一起接收了。

03

隻是陸續白從蘇微的唇上離開後,眼底的神色沒有任何改變。

蘇微紅著臉跪坐在地上,仰頭看陸續白:「續白哥哥,你這是?」

陸續白沒有給她講話的機會,喃喃道:「怎麼沒用?」

他的視線落在了我身上。

我後退了一步。

我有種直覺,我是陸續白的解藥。

可是我不想讓陸續白發現這件事。

我平靜的說道:「陸續白,我們離婚吧。」

陸續白走過來想抓住我的手,我不易察覺的躲開了。

陸續白有點受傷,他語氣裏帶了幾分火氣:「林昭宜,你真要和我離婚?」

我點了點頭。

要是延修知道他死後,我把生活過成了這樣,一定會生氣的。

陸續白聲音冰冷:「那就離。」

「不過我很好奇,林昭宜,以你現在的風評,和我離婚後,你又打算攀附誰?」

他語氣譏諷:「還是花你死人老公留下的錢?」

「我真好奇,周延修到底給你留下了多少錢。」

我沒反駁陸續白那些冰冷惡毒的話,而是淡聲說:「那和你有什麼關係?」

門外的記者們,已經被會所的保安都給請離。

我和陸續白在大家八卦的視線裏,直接坐上了去民政局的車,很快我和陸續白就領了離婚證。

民政局外,陸續白摟著蘇微的腰,曖昧溫柔的說道:「高興嗎?微微?」

蘇微眼眶都紅了:「續白哥哥,我從小就追隨你的腳步。」

「在你失明的那些年,也一直是我在照顧你。」

「我終於能光明正大的站在你身邊了。」

聽到蘇微講到她和陸續白過去的那些事,陸續白眉眼一柔,摸了摸蘇微的腦袋:「我也沒忘記過去的那些事情。」

他看向我,冷聲說:「既然離婚了,就把你的那些東西從家裏拿走,別放在家裏礙蘇微的眼。」

我看了一眼蘇微。

當初陸續白失明,是周延修花錢找到了蘇微,讓她去照顧陸續白的。

沒想到延修死了,蘇微以為這件事沒人知道,掩蓋了延修的存在。

看見我的目光,蘇微眼裏閃過一絲心虛。

我收回視線,她和陸續白之間的事情,我沒興趣參與。

我來到陸續白的身邊,一是為了陸續白的眼睛,而是為了讓陸續白畫完延修的遺作。

可惜這幾年,陸續白厭煩我,從不願意聽我的請求,無論我如何伏低做小,他都不願意畫完延修留下的那幅畫。

既然這樣,那就算了。

我在心裏歎了口氣。

「記者招待會後我會去搬走我的東西。」

說完就無所謂的轉身,拿起電話打給了我的助理。

「我要召開記者招待會,一小時後。」

我可以接受我被千夫所指,可是卻不能容忍延修死後名聲有絲毫的瑕疵。

04

說完我就準備打車,去記者招待會的現場。

沒想到蘇微出聲攔住了我,她怯怯的看我:「昭宜姐,你開招待會要說些什麼?」

「不會要說續白哥哥的壞話吧?」

「你要怪就怪我吧。」

她咬咬唇:「隻是續白哥哥是真的得了視覺障礙。」

「你能不能告訴大家,你和續白哥哥結婚,是為了他的才華,離婚是因為續白哥哥得了視覺障礙,你嫌棄他了呀?」

我似笑非笑的重複:「我嫌棄他了?」

「難道不是你們謊言在先,欺騙我嗎?」

陸續白臉色一涼:「微微,你不用求她。」

「丈夫頭七都沒過,就來找我結婚都這種女人,能是什麼好東西。」

我充耳不聞的轉身上車。

看向車窗外,想起延修臨死前和我說:「昭宜,我把我的眼角膜捐給了陸續白。」

我眼淚一滴滴落在延修身上:「為什麼?」

延修吃力的抬起手,撫摸著我的臉:「這樣我死後,我的眼睛還能借陸續白的身體看看你。」

延修的視線眷戀溫柔:「昭宜,原諒我的自私,我遇見你的時候,就知道自己活不長了,可我還是和你結婚了。」

「我總擔心我死後你該怎麼辦?」

「你放心,我通過蘇微資助了陸續白,還把眼角膜給了他,陸續白看著我的恩情的份上,在你遇見苦難時,總會幫你一二的。」

可周延修不知道,蘇微私自把他資助陸續白的證據給藏了起來。

很快就到了記者招待會。

看著下麵坐滿了的記者,我張了張嘴,發現時至今日,我都不願意相信周延修已經死了,把我一個人孤零零的丟在這世界上的事實。

我任性,我矯情。

周延修頭七未過,我就嫁給了陸續白。

每一天我都在等周延修生氣的出現在我麵前,問我怎麼能這樣?

可是我卻從來沒等到過他。

我隻能每個夜晚,靜靜的看著陸續白的眼睛落淚。

我深呼吸一口氣,終於艱澀的說道:「今天我開記者招待會,是澄清一些關於延修的謠言。」

我看向了會場門口,沒看到剛剛吵嚷著要來的蘇微和陸續白。

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有些心慌。

畫...

我留在陸家的那副,屬於周延修的畫。

應該不會吧。

我定了定心神,有條不紊的向台下的記者們解釋道。

「延修臨死前,將眼角膜捐獻給了陸續白。」

此話一出,台下頓時嘩然。

而在另一邊,陸續白看著被我放在畫室的,那副被毀了的屬於周延修的遺作。

蘇微哭著說道:「怎麼辦啊續白哥哥,我不小心把果汁打在上麵了。」

陸續白沉默了片刻說道:「你拿去處理一下吧,我看能不能複原。」

蘇微眼裏卻閃過一絲陰翳:「續白哥哥,這樣的畫,昭宜姐看見一定會生氣的,不然我們直接燒掉吧。」

蘇微討好一笑:「昭宜姐這樣大大咧咧的放在畫室裏,想來也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

陸續白看著蘇微的樣子,心裏一軟,默認了蘇微的做法。

與此同時,我說道:「我和陸續白並非事實婚姻。」

「而陸續白和蘇微之間的感情,我也並不清楚。」

下麵有人問道:「請問有人爆料,說陸續白得了視覺障礙,隻能看到黑白兩色這件事是真的假的?」

我看向趕來會場的陸續白和蘇微。

輕輕笑了笑:「是真的。」

「因為延修也有視覺障礙。」

記者點了點頭:「所以他隻有碰到蘇微才能看到顏色這件事也是真的嗎?」

我看向陸續白有些緊張的表情,說道:「我也不知道。」

又有人問:「林小姐,我想問一下,請問你當初和陸續白結婚,是因為什麼呢?」

在陸續白的視線裏,

我一字一頓的說道:「因為延修臨死前說,他的眼睛會代替他看著我。」

我垂下眼:「我實在太想延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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