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宴的眼角膜絕對沒有換給我,
太陽照得人身上發燙,我的眼睛卻看不見一絲光亮。
我雙手四處摸索著手機,必須把這個情況馬上彙報給基地。
好不容易摸到了,卻被人一把搶走了。
我聽見手機被摁得滴滴響,麵前有風拂過,
似乎是打不開我的手機,又嘗試麵容解鎖,
手機用的是動態密碼,多次失敗就會自動鎖屏。
我聽見白清宴惱怒得罵娘,
“還給我!”我循著聲音伸手去搶,
他卻好像為了戲耍我,在各個地方弄出響動,再讓我一次次撲空,
甚至在嘴裏發出逗小狗的聲音
“嘬嘬嘬!過來啊!”
我慢慢靠過去,猛的一撲,卻被他伸腳絆倒,一頭紮進了騷臭的液體裏,
是馬桶!!
手機從指尖旁滑過,消失在了漩渦中。
我憤怒的撲過去,不偏不倚正好掐住他的脖子,全然不顧眼睛裏被汙水刺激的劇痛,
他拚命呼救,很快,我頭上挨了重重的一擊,
劇痛下我不由自主的鬆開手,跌坐在地上,眼睛裏似乎有溫熱的液體流出。
宋晚心憤怒的扇了我一耳光:
“沈凜空,你瘋了嗎!”
兒子多多那胖嘟嘟的腿大力的踢打我,嘴裏還罵著:
“叫你欺負我的清宴爸爸,看我打死你這個臭民工!”
“到時候清宴爸爸就是我唯一的爸爸了!”
孩子的腿勁不大,卻一下一下好像踢在我的心口上,
那個小時候總是纏著我要舉高高的小肉團子,卻一心想讓我死掉。
宋晚心對多多的行為視而不見,她正心疼的詢問白清宴有沒有哪裏受傷。
我忍不下心頭怒火,悲憤的喊著:
“你們讓我變成瞎子還不夠,還要毀了我的手機,你們知不知道那裏麵有多麼重要的東西!”
見我情緒幾乎要崩潰,宋晚心有些猶豫,
“瞎子?你真的看不見?”
白清宴一改剛才的囂張,聲音裏都是委屈:
“沈哥,要是你真的看不見,又何必跟我爭手機,我都答應幫你念信息了!”
“也不知道手機裏有什麼,這麼怕人看見......”
“不會是在工地的小三吧,好惡心,萬一把什麼臟病帶回來就不好了......”
我看不見宋晚心的臉,隻感覺到她的氣息就在我麵前,
壓抑著怒火:
“沈凜空,難怪你總是不回家,原來是外麵養了人!”
“你還敢傷害清宴,要是他剛換的眼角膜被你弄壞了,我讓你變成真瞎子!”
說完,她催促醫生給白清宴檢查,
“白先生的眼睛沒有任何問題,隻是濺了一點水,滴點眼藥水就好了!”
“倒是沈先生,眼睛血管破裂,還有臟水汙染,需要趕緊處理......”
宋晚心卻叫了起來:
“你們知不知道輕重緩急啊,清宴可是戰鬥機設計師,眼睛出了差錯,你們擔得起責任嗎?”
醫生被她的說辭嚇到,不得不再給白清宴做仔細的檢查,
而我隻能孤獨的坐在地上,聽著白清宴那邊鼎沸的人聲和妻兒對他關切的問懷,
心裏越來越冷,
等白清宴把所有的檢查做完,宋晚心攔住了醫生,說要出院,
醫生震驚的勸阻:
“沈先生的問題很嚴重,必須馬上處理!不然眼球可能要被摘除!”
宋晚心卻不屑的說:
“得了吧,他還能打清宴,都是裝的而已!”
“清宴對消毒水過敏!別廢話了,馬上辦理出院,不然我投訴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