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兒子五歲生日那天，沈慕晴的下屬顧延笙當著所有親友的麵說我是被女人養的廢物。

沈慕晴不但沒有製止，反而護著他說我和小孩子計較什麼。

當晚她淩晨兩點才回家，身上帶著陌生男人的香水味，包裏還掉出了刻著字母Y的打火機。

“淩軒哥這種境界，換我肯定做不到。”

顧延笙端著酒杯，一臉得意地看著我，“我這人好麵子，受不了被女人養。”

“延笙還年輕，說話沒輕重。”沈慕晴護著他，然後轉向我，眼神裏帶著明顯的不耐煩，“淩軒你別和小孩子計較。”

“你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她居高臨下地看著我，“你不過就是一個家庭主夫，你有什麼權利來管我？”

“我是你老公！”我的聲音已經開始顫抖，“我們結婚七年了！”

“老公？”她冷冷地笑，“你也配？！”

1

小宇五歲生日，門鈴響了。

顧延笙抱著巨大樂高盒子，臉上掛著欠揍的表情。

“淩軒哥，給小寶貝過生日來了。星球大戰限量版，全城就這一套。”

價格標簽一萬二。我一個月生活費都沒這麼多。

“太貴重了。”

他抱著不鬆手：“小宇是我幹兒子，當幹爹的能小氣嗎？”

幹兒子？我什麼時候同意的？

沈慕晴回來了，看到顧延笙眼睛發光。

“延笙來了！快進來。”

顧延笙蹲下摸小宇的頭：“小宇，喜歡幹爹的禮物嗎？”

小宇抱著盒子樂瘋了：“謝謝幹爹！”

我站在門口，活像個送外賣的。

吃飯時顧延笙坐沈慕晴旁邊，兩人眉來眼去說著公司笑話。

“淩軒哥真是人生贏家啊。”顧延笙舉杯對我，眼神嘲弄，“有慕晴姐養著，在家躺平就行，多爽啊。”

全桌人瞬間安靜。

“延笙，注意你的措辭。”

“哎呀，怎麼了嘛？說錯了？現在男人在家帶娃很正常啊，我誇淩軒哥思想開放呢。”

“就是嘛。”沈慕晴給顧延笙夾菜，“淩軒專心帶小宇，我負責賺錢，分工合理。”

“慕晴姐說得對。”顧延笙一臉得意，“淩軒哥這種境界，換我肯定做不到。我這人好麵子，受不了被女人養。”

被女人養。這四個字他說得特別重。

“延笙還年輕，說話沒輕重。”沈慕晴護著他，“淩軒你別和小孩子計較。”

我媽忍不住了：“慕晴，這個延笙說話太沒分寸了吧？”

沈慕晴臉色瞬間變了：“媽，您這話什麼意思？”

“他這是在擠兌淩軒！”

“擠兌？”顧延笙裝委屈，“阿姨，您誤會了。”

“對啊媽，延笙沒惡意的。”沈慕晴直接站顧延笙這邊。

顧延笙還沒說夠：“其實淩軒哥挺幸福的，什麼都不用操心。我就不行了，還得自己掙錢買房子。”

整桌人都用異樣眼光看著我。

“爸爸，什麼是被女人養啊？”小宇天真地問。

沈慕晴和顧延笙對視一眼，都憋著笑。

送走客人後，我收拾殘局。洗碗時聽到她打電話。

“延笙啊，今天不好意思，我婆婆愛多管閑事......淩軒也沒惡意，就是臉皮薄......你別往心裏去，改天我單獨請你吃飯......”

我手裏的盤子差點摔了。她居然給顧延笙道歉？我是她老公，不是外人。

2

淩晨兩點半，沈慕晴才回家。

她一進門就帶著酒味，還有刺鼻的男士香水味。

“這麼晚？”

“項目要趕。”她踢掉高跟鞋，“你怎麼還沒睡？”

“等你。應酬喝酒了？”

“客戶請的。我去洗澡。”

她包裏掉出一個銀色打火機。上麵刻著字母Y。顧延笙的英文名Yannick。

“這是什麼？”

沈慕晴看到我手裏的東西，神色慌了一下。

“延笙的，車上掉的。明天還他。”

“淩晨兩點的應酬，他也在場？”

“方淩軒，你這是在質疑我？”她聲音突然變冷。

“我想知道真相。”

“真相就是我剛說的。還有別的問題嗎？”

“慕晴，我們結婚七年了......”

“所以呢？所以你就有權利懷疑我？翻我的東西？”

“方淩軒，我問你。”她逼近我，“你有什麼資格懷疑我？”

“是你在外麵掙錢養這個家，還是我？”

“是你在操心孩子的教育費用，還是我？”

“是你在維持這個家庭的正常運轉，還是我？”

每一個問題都像耳光抽在我臉上。

“我在家帶孩子也是在做貢獻。”

“貢獻？”她嗤笑，“方淩軒，是我允許你在家帶孩子，不是你有多大本事。”

“我隨時可以給小宇請保姆，讓你重新出去工作。但你能找到什麼工作？一個月三千還是五千？”

“你要是真覺得我有問題，我們可以離婚啊。”她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看看離婚後你能過什麼樣的日子。”

說完她進了臥室，重重關門。

她說得沒錯，我確實沒有資格。房子車子都是她的名字，小宇戶口也跟她。我要是離婚，真的是淨身出戶。

第二天她出門時特意拿走打火機，還在我麵前晃了晃。

“我去還給延笙。淩軒，有些事情適可而止比較好。”

沈慕晴公司年終聚餐，她堅持要我參加。

我穿了她去年買的西裝。在她眼裏，我就是個需要精心打扮的配飾。

她介紹我：“這是我老公，方淩軒。”

幾個人客套握手，眼神裏都帶著打量。我知道他們在想什麼——又是一個吃軟飯的。

顧延笙坐沈慕晴左邊：“淩軒哥，你今天特別帥啊。慕晴姐眼光真是沒得說。”

整個晚餐，沈慕晴和顧延笙聊得最多。項目進展，客戶反饋，兩人默契讓我渾身不舒服。

“延笙這個季度表現特別突出。”沈慕晴對同事說，“我準備推薦他做項目經理。”

“延笙確實厲害，年輕有為。”

顧延笙謙虛擺手：“都是慕晴姐教得好。”

“你自己爭氣才是最重要的。”沈慕晴看著他的眼神溫柔得要命。

那種眼神我很熟悉，那是她曾經看我的方式。

“我去下洗手間。”

3

回來路上經過另一個包廂，門沒關嚴，裏麵傳出熟悉笑聲。

我透過門縫往裏看。

沈慕晴和顧延笙站在包廂裏，兩人靠得非常近。

顧延笙的手搭在沈慕晴腰上，她沒推開，反而仰頭和他說悄悄話。

然後，顧延笙低下頭，兩人的嘴唇貼在一起。

我腦子瞬間炸了。

推門時我用了很大力氣，門撞牆發出巨響。

“慕晴，你在做什麼？”

兩人迅速分開，沈慕晴閃過慌亂，但很快恢複鎮定。

顧延笙顯得很從容，還整理了衣服。

“淩軒哥，你來得真是時候。我和慕晴姐在討論工作。”

討論工作需要擁抱接吻？

我大步衝向顧延笙，抓住他領子。

“給我離我妻子遠點！”

“淩軒哥，你這是幹什麼？有話好好說嘛。”

“方淩軒！”沈慕晴衝過來拉我，“你瘋了是不是？快鬆手！”

“我瘋了？該瘋的人是你才對！”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我和延笙什麼都沒做。”

“沒做？我剛才看到的是什麼？”

“你看到什麼了？”顧延笙挑釁地看我，“淩軒哥，該不會是眼花了吧？畢竟年紀大了。”

我一拳揮向他，被沈慕晴攔住。

“夠了！”她大吼，“方淩軒，你給我住手！”

門口聚集了同事，都在圍觀。

“沒什麼事，就是小誤會。”沈慕晴勉強笑了，“淩軒可能是喝多了。”

喝多了？我一滴酒沒碰。

“對對對，淩軒哥酒量確實不太好。”顧延笙配合，“慕晴姐，你們先回去吧。”

他這副委屈樣讓圍觀的人都對我投來譴責目光。

“方淩軒，我們回家。”沈慕晴抓住我胳膊。

我被她強行拖出餐廳。

上車後：“你今天晚上讓我在同事麵前很丟臉。”

“丟臉的是你，不是我。”

“我怎麼丟臉了？和下屬討論工作？”

“沈慕晴，你當我是瞎子嗎？”

“你就是瞎子。你什麼都沒看到，因為根本什麼都沒發生。”

“那個吻是怎麼回事？”

“什麼吻？方淩軒，你的被害妄想症真的需要去看醫生了。”

“從今天開始，你不準再接近延笙。”

“嗬。”她嘲弄地笑，“方淩軒，你這是在命令我？”

“我是你老公。”

“老公？”她一腳踩下刹車，“老公就能限製我的人身自由？幹涉我的工作？”

“這不是工作的事！”

“這就是工作！”她轉身死死盯著我，“方淩軒，你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你不過就是一個家庭主夫，你有什麼權利來管我？”

家庭主夫。這四個字像刀子插進心臟。

“我養你，我給你提供住的地方，我讓你過上體麵的生活。”

她聲音越來越冷，“你唯一要做的就是看好孩子，管好自己的嘴巴。其他的事情，根本輪不到你來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