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雨婷躲閃著我的目光,不敢與我對視,她支支吾吾地,聲音低得像蚊子哼哼:
“哥,王昀他、他說得也有道理。爸媽本來也算疼我的,可是在家裏生意上總是偏心你,從小到大什麼大事都先緊著你。現在他們不在,公司你一個人說了算,我......我心裏不踏實。”
我笑了。
真的笑了,笑得眼底一片冰冷。
“我偏心?我擅自掌權?”
我的聲音陡然拔高,滿是失望地看著這個我從小疼到大的妹妹。
“張雨婷,你摸著你的良心說!爸媽為什麼會氣得雙雙病倒,遠赴國外療養?”
“是誰,兩年前瞎搞什麼投資,被人騙得血本無歸,還欠下三千萬的巨額債務?”
“是我!是我張宸風,把你捅下的天大窟窿給填上!是我,放下上市公司的籌備計劃,求爺爺告奶奶地去穩住那些被你驚動的股東!是我,沒日沒夜地加班,帶著團隊拚了整整一年,才讓公司起死回生!”
“現在,你告訴我,公司本該是你的?”
“我他媽真是養了一條喂不熟的白眼狼!”
“哥,你說話怎麼這麼難聽!”
被我當眾揭開瘡疤,張雨婷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終於惱羞成怒了。
“過去的事你老提它幹什麼?我現在不一樣了!我要結婚了,要組建自己的家庭了!人家王昀也答應入贅,孩子也隨我姓,我是為我們張家延續香火,難道不該拿回屬於我的東西嗎?”
她越說越激動,仿佛自己才是那個受了天大委屈的人。
“你一個三十好幾的大男人,整天就知道工作工作!連個家都沒有!將來公司給你,你對得起我們張家的列祖列宗嗎?”
我差點沒背過氣去。
王昀聽了,臉上笑開了花,立刻上前一步,得意地摟住張雨婷的肩膀。
“說得太對了!雨婷才是張家名正言順的繼承人!就該這麼硬氣!”
“夠了!”我厲聲喝斷他們。
“我再說最後一遍,這婚,不結了。你們現在,立刻,從我眼前消失!”
說完,我不再理會他們,轉身就走。
這一次,我沒有絲毫猶豫。
我徑直走進電梯,按下了酒店頂樓宴會廳的樓層。
我要親自去跟所有賓客道歉,親自去結束這場荒唐的鬧劇。
可電梯門剛一打開,我就看到王昀的那個表哥和叔叔,帶著兩個麵生的壯漢,堵在了電梯門口。
“張總,別急著走啊。”
他表哥咧著嘴,露出一口被煙熏得焦黃的牙。
“我們家王昀的婚禮,還沒辦完呢。跟我們回去,把事情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