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幫人把自己當炮灰,但他們某種程度上也是自己的保鏢。
“等等!”陳末趕緊喊道:
“笑的時候要注意細節,眼睛要眯起來,嘴角不能超過耳垂。”
陳末說,“就像這樣。”
他做了個標準的微笑示範。
“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
大師兄狐疑地問。
“我剛才觀察到了,老王笑得不標準,太難看了。”
陳末說,“而且你們看,我剛才不就是這麼過去的嗎?”
小芸和大師兄對視一眼,似乎接受了這個解釋。
“老王就這麼沒了......”
小芸喃喃自語,聲音顫抖得厲害。
她臉色慘白,眼神空洞,仿佛還沒從剛才的驚悚畫麵中回過神來。
大師兄也臉色凝重,但還算鎮定。
他深吸一口氣,拍了拍小芸的肩膀,安慰道:“現在不是悲傷的時候,我們得先保證自己活下去。”
陳末心裏也瘮得慌,但表麵上還得裝作若無其事。
他努力擠出一個微笑,說道:“對,大師兄說得對。咱們得抓緊時間,別超過十秒。”
小芸哆哆嗦嗦地走到閘機前,努力模仿著陳末的微笑。
但她嘴角抽搐,怎麼看都像哭喪著臉。
“哢嚓”一聲,車票被吞入閘機,小芸趕緊跑了進去。
接下來是大師兄。
他倒是比小芸鎮定得多,臉上掛著標準的微笑,順利通過了閘機。
三人進入地鐵站台,一股陰冷的氣息撲麵而來。
站台上空無一人,隻有昏暗的燈光閃爍不定,將周圍的一切都籠罩在一片詭異的氛圍中。
一列漆黑的地鐵緩緩駛來,車身上布滿了暗紅色的斑點,看起來就像是幹涸的血跡。
車門無聲地滑開,露出漆黑的車廂內部。
陳末咽了口唾沫,率先邁步走了進去。小芸和大師兄緊隨其後。
剛踏入車廂,一股腐爛的氣息撲麵而來。陳末強忍住想要嘔吐的衝動,定睛一看,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車廂內部比外麵看起來要寬敞得多,但這並不是什麼好事。
天花板上垂下無數根像蛇一樣扭動的管子,牆壁上布滿了蠕動的肉瘤。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些座位——黑色的皮質座椅看起來像是活的,表麵不斷地起伏,仿佛有什麼東西要從裏麵鑽出來。
就在這時,車廂頂部的LED屏幕突然亮起,顯示出一條新的規則:
【車廂追加條例】
5. 請回答廣播提問,錯誤者將獲得“永久座位”。
“這他媽是什麼意思?”
大師兄低聲咒罵道。
話音剛落,所有的黑色座椅突然劇烈地蠕動起來,皮革表麵浮現出密密麻麻的血管紋路。
“看那裏!”小芸驚呼道,指著最近的一個座位。
陳末湊近一看,隻見座椅扶手內側刻著【1999.12.31】。
他總覺得這個時間有點熟悉,但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到底代表了什麼含義。
難道,是錨點?
畢竟剛才經過了解,陳末知道了自己的能力是“錨點”。
所以如此猜測到。
就在這時,一個甜美得讓人毛骨悚然的女聲從廣播裏響起:“歡迎乘坐死亡專列。現在進行第一輪有獎問答,提問:人類最無用的器官是?”
陳末心裏咯噔一下,這他媽還帶搶答的?
沒等他反應過來,小芸已經脫口而出:“闌尾!”
話音未落,車廂頂棚“哢啦”一聲裂開,一根粗壯的、還在脈動的臍帶如同捕食的蟒蛇般垂下,閃電般纏住小芸的脖子,將她猛地拽向空中。
“臥槽!”
陳末和大師兄同時驚呼。
小芸被吊在半空中,拚命掙紮,雙腿亂蹬,臉色由慘白迅速轉為青紫。
那根臍帶越收越緊,勒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更恐怖的是,她下方的黑色座椅仿佛活了過來,皮質表麵裂開,露出森森獠牙,一口咬住小芸的右腿。
“啊——”
小芸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
陳末眼睜睜看著小芸的右腿被座椅吞噬,鮮血飛濺,染紅了車廂地板。
他胃裏一陣翻江倒海,差點吐出來。
不行,得趕緊想辦法!陳末的大腦飛速運轉。
闌尾......不對啊,闌尾雖然容易發炎,但好歹也是個器官,怎麼能算最沒用呢?
他突然想起小時候父親做扁桃體切除手術的事情。
醫生當時說,扁桃體這玩意兒,切了就切了,沒啥大不了的。
想到這裏,陳末扯著嗓子喊道:“是扁桃體!我爸的醫療記錄寫過,扁桃體沒用!”
說時遲那時快,纏繞在小芸脖子上的臍帶像是受到了驚嚇,猛地縮回頂棚,裂縫也迅速合攏,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小芸重重地摔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臉色慘白如紙。
她低頭看著自己血肉模糊的右腿,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謝......謝謝你......”
小芸虛弱地對陳末說道。
陳末強忍著惡心,走過去扶起小芸,關切地問道:“你怎麼樣?還能走嗎?”
小芸咬著牙點了點頭,顫巍巍地站了起來。
大師兄也走了過來,臉色凝重地問道:“你沒事吧?剛才真是太險了。”
小芸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陳末心裏也後怕不已,剛才那一幕實在是太驚險了。
如果不是他及時想起了扁桃體的事情,小芸恐怕已經沒命了。
這個“域”的規則更多,更困難。
人多力量他,所以他並不希望小芸這麼快死了。
廣播裏再次響起那個甜得發膩的女聲:“恭喜這位幸運的乘客,答對問題!獎勵500冥幣!”
緊接著,一張灰白色的紙幣從車廂頂棚飄落下來,穩穩地落在陳末手裏。
紙幣上印著個臉色慘白、穿著壽衣的女人,咧嘴笑著,露出兩排森森白牙。
陳末掂了掂這冥幣,手感竟然和真錢差不多。
他下意識地抬頭看了眼大師兄和小芸,發現兩人正目不轉睛地盯著他手裏的冥幣,眼神裏閃爍著複雜的光芒。
大師兄搓了搓手,幹咳一聲:“陳末啊,這錢......”
小芸沒說話,隻是緊緊地抱著自己血淋淋的斷腿,眼神裏滿是期待。
陳末心裏明白,這錢要是自己獨吞了,估計以後在這個鬼地方寸步難行。
他歎了口氣,裝作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這趟死亡列車,據說要開四十分鐘。這才第一題,後麵指不定還有多少幺蛾子呢。這錢,咱們先收著,等到了終點,再平分,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