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少年鮮衣怒馬的模樣,深深刻進過我的心中。
陸成賢,也曾是我的光。
洞房那日,謝無妄含笑看著我,一雙鳳眸微挑,似正似邪。
我記得他那天似乎是想說什麼,但他還沒開口,我便走過去摸索到了他的衣袖。
“夫君,我們......就寢吧。”
那夜,大紅喜燭燃了整整一夜。
那幾人開始輪流扮演著駙馬。
雲食居一份都難買到的糕點,我能得四份。寶翠齋新到的釵環,幾乎都送到了我的麵前。
我們如尋常夫妻一般。
描眉,彈琴,行詩共飲。
但能入我寢房的,隻有陸成賢和謝無妄。
他們似是覺得這偽裝天衣無縫,其實於我而言實在容易分辨。
陸成賢不會碰我,甚至不願與我多說一句話,連見一麵也覺得厭煩。
謝無妄卻似不知疲倦般粘在我身上。
那血脈噴張的緊實肌肉,次次看得我臉紅。
他陪我於月初時登山,豔陽高照時共騎,夜晚還能伴著月色,一夜到天明。
他最愛將我緊緊環抱,嵌進他的胸懷,然後輕輕柔柔的在我耳邊低語。
“殿下,我心悅於你。”
心悅,歡喜,喜歡這樣的詞,他整晚要在我耳邊說上千萬遍,還要捧著我的臉,對上他的眼眸。
聲音也漸漸變得咬牙切齒起來。
有時,我能在他沉睡時,聽到他的低聲呢喃。
“為何明知道他是那樣不堪的人,還要與他成婚......”
“為何不趕快和離呢......”
可我也想問他。
為何從前那樣不屑的拒絕,今日又躺在了我的榻上。
我把他當作陸成賢的替身,他又所圖為何?
我不敢問,想來謝無妄也不會回答我。
第二日一早,謝無妄就走了。
我將發釵斜斜插進發髻裏,細細端詳起銅鏡裏的自己。
丫鬟來報,說駙馬已經收拾妥當,在馬車裏等我。
我上了馬車,邱雲暖正坐在陸成賢的身旁。
她微微點頭向我行了一禮,隨即輕笑道,“今日宮宴,表哥說公主府的馬車最是寬敞,所以特意邀我同乘,殿下不會介意吧?”
我視線微轉,正要開口,陸成賢就冷冷道,“殿下乃一國公主,自然心胸寬廣。”
邱雲暖聞言,得意的看了我一眼。
我抬手,輕撫上陸成賢的衣擺,摸索片刻後道,“你怎麼沒穿那件,繡著暗紋的月白色長衫。”
陸成賢愣了下,我故意笑的嬌羞,“你忘了嗎?今早起身的時候,你纏著我讓我替你選一件,我說我看不見,你便細細的為我描繪衣衫的模樣。”
我不知道謝無妄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但陸成賢聽後臉色陰沉,邱雲暖錯愕道,
“你們......昨晚同寢嗎?”
她的聲音裏,是掩藏不住的驚喜。
我沒回答,故作疑惑的轉頭,循聲望著他們。
陸成賢麵上青了又白,最後他僵硬的點了點頭。
他端起茶盞正準備喝,我聽到聲響,連忙按住了他的手,
“昨晚不是說了嗎?濃茶對身子不好,我聽奶娘說過,要孩子的時候,萬事都要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