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枝意接到醫院電話時,剛走到家門口。
電話那頭,醫生的聲音急促:“阮小姐,您父母的情況突然惡化,需要立即手術,請您盡快趕來簽字。”
明明前兩天,父母的精神狀態已經好轉,怎麼會呢?
她立刻狂奔到路邊打車。
她趕到時,手術室的紅燈亮著。
阮新月已經站在等候區泫然欲泣,沈懷川也眉頭緊鎖站在一旁。
“病人的情況不容樂觀,需要立馬手術。但手術風險很高,術後也可能成為植物人......”
阮枝意指尖顫抖,抓過同意書就要簽字,卻被一隻手拽住。
“醫生,如果手術失敗,或者術後情況不好......那豈不是更痛苦?”
她死死盯著阮新月:“你什麼意思?”
阮新月楚楚可憐地看向沈懷川:“懷川哥哥,我隻是害怕,萬一......爸爸媽媽會更痛苦,不如......”
“不如什麼?”她的聲音冷得像冰,“不如直接放棄,讓他們等死?”
阮新月哭著說:“姐姐,我不是這個意思......”
沈懷川及時擋在阮新月身前:“枝枝,你理智一點,醫生說手術成功率不到20%。就算成功了,預後效果也不會好。”
她難以置信:“你什麼意思,你們憑什麼替我父母做決定?”
“枝枝,如果你做不到理智,我來替你做決定。”他拿出一份文件,“這是叔叔阿姨簽署過的醫療委托書,如果出現重大醫療決策,由我全權決定。”
她奪過文件,快速翻看,這確實是父母的簽名,是她上個月去巡演時簽的。
“不可能!他們怎麼會?”
“是我建議的。”阮新月輕聲插話,“爸爸媽媽擔心你會感情用事,所以......”
她死死盯著沈懷川:“所以,你要替他們選擇死亡?”
他一臉沉痛:“是遵從醫生的建議。放棄吧枝枝,我是為你好,也是為了叔叔阿姨好。”
“為我好,還是為她阮新月?你們都怕我爸媽醒過來,簽下新的遺產分配書,到時候她就拿不到公司了是嗎?”
阮枝意望著這個讓她陌生的男人,厲聲質問。
“枝枝!你知道我不是這樣的人,新月也不是。”
他強勢地簽下自願放棄書。
阮枝意崩潰:“不要!”
很快,阮父、阮母接連蓋著白布被推出來。
阮枝意跪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阮新月捂著臉啜泣,嘴角卻微微上揚。
沈懷川想要上前扶阮枝意,被狠狠推開。
“滾!你們都給滾!”
......
直到葬禮前,沈懷川都沒有再出現過。
葬禮那天,阮枝意一身黑衣,跪在靈堂前,整個人瘦了一圈。
阮新月一身素白長裙,哭得梨花帶雨,仿佛痛苦不堪。
賓客走後,阮新月褪去偽裝,得意洋洋地走到阮枝意麵前:
“阮枝意,你輸了,你知道嗎?公司、房子、錢已經全部轉到我的名下。”
“要是沒有懷川哥哥幫忙,遺產轉移也不可能這麼順利,他說了,你隻會唱戲,這些東西交給你也是浪費,不如給我......”
阮枝意幾乎站不穩。
她父母的一切,在沈懷川幫助下,全都給了這個白眼狼?
她冷冷看向不遠處的沈懷川,他移開了視線。
她忍無可忍,抬手狠狠扇了阮新月一巴掌:“阮新月,你真是狼心狗肺!”
沈懷川急忙製住阮枝意再次抬起的手:“枝意,別鬧了。”
“你們害死我爸媽,轉移財產,現在還讓我別鬧?”她聲音淒厲,“我爸媽對你們這麼好,你們......”
阮新月害怕地挽住沈懷川的手,他拍拍她的手安撫:“沒事,她隻是情緒不穩定。”
阮枝意冷眼看著,心臟卻像活生生被撕開,突然眼前一黑,失去意識。
“枝枝!”沈懷川立馬上前抱住她,著急忙慌地撥120。
救護車來了,阮新月拽住要跟上救護車的沈懷川:
“懷川哥哥,我們今晚不是要一起討論《罪與罰》嗎?”
“姐姐隻是氣急攻心而已,沒事的。”
沈懷川就這樣跟阮新月走了。
留阮枝意孤零零地被救護車拉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