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從前，有座神奇的森林，這座森林......”

“小兔子看到一家魔法店，它的名字叫幸福......”

顧澤言溫潤的聲音低低響起，蘇冉緩緩轉頭，果然看到三人擠在一張床上的場景。

顧雲嬌穿著顧澤言的銀灰色絲質襯衫，剛好蓋在大腿根，白 皙雙腿一覽無餘。

而顧莎穿著顧澤言的深藍色純棉T恤，領口大得離譜，胸前風光盡收眼底。

蘇冉視線再落在顧澤言臉上。

隻見他眉宇舒展，嘴角噙著近乎寵溺的淡笑，輕拍著兩姐妹的後背。

這也是蘇冉第一次知道，原來他的哄睡，竟是這樣左擁右抱的風光。

怪不得如此難以割舍。

感受到蘇冉的目光，顧澤言也抬頭看她。

在她準備開口讓他們滾出去前，豎起食指，在唇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妹妹們睡著了。”

他用氣聲極輕地說完這句話，隨即又低下頭，輕輕給她們掖了掖被角。

這一刻，蘇冉躺在一旁，像個徹頭徹尾的偷窺者。

就像之前無數個早晨那樣。

她們穿著他的T恤、襯衫、甚至運動褲，在他的空間裏自由來去。

分享他的寵愛，占據他的注意力。

每一次蘇冉試圖提醒，換來的都是顧澤言無奈又坦蕩的安撫。

“你想太多了，她們在我眼裏，永遠都是那兩個流著鼻涕、抱著小熊玩偶不敢自己睡覺的小丫頭。”

這三年，他像個複讀機不斷重複著這些話。

即使現在她們已經提出要他的孩子，他也依然自欺欺人地，把她們當十幾年前的小妹妹。

蘇冉冷笑一聲，關上燈，一切都歸於黑暗。

曾經，現在，未來。

蘇冉早上是被一陣水聲吵醒的，顧莎在裏麵洗漱，顧澤言打橫抱起顧雲嬌往洗漱間去。

顧雲嬌迷迷糊糊間勾住他脖子，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這一瞬，顧澤言身體極其明顯地僵硬一下，幾乎本能地向後仰頭。

“雲嬌，這樣是不行的，接吻是愛人之間才能做的事。”

他放下她，抬起手，有些粗暴地擦過嘴唇。

顧雲嬌卻突然雙手捂臉，肩膀劇烈地抖動起來，“哥哥不是很愛我們嗎？我們不算愛人嗎？”

顧澤言眉頭緊鎖，似乎想要解釋和安撫，可下一秒，目光就毫無預兆地撞上蘇冉的視線。

他驚愕地退後兩步，慌忙解釋的聲音少見地有些發緊。

“冉冉你別誤會，雲嬌她年紀小，不懂事，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就是小孩子心性，睡迷糊了，完全沒有分寸！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

不懂事。小孩子心性。沒有分寸。

又是這些詞。

她們是23歲，又不是3歲，裝什麼天真無辜可憐。

蘇冉起身，舉著早就回血的輸液器，目不斜視路過他，

“既然她們永遠都長不大，那就讓她們永遠陪著你吧。你們三個剛剛好，我退出。”

看到蘇冉手裏早已回血的輸液器，顧澤言才發現，她無名指上隻剩一圈淺淡痕跡。

曾經那枚她從不離身的婚戒，消失得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