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不能看你為了她犧牲自己,要是你給她輸血,我就去死!”
她一邊說著,一邊在手腕劃道淺淺的口子,顧澤言立馬走過去抱緊她。
顧澤言當即點頭,“好好好,哥哥不獻血,別嚇哥哥。”
顧雲嬌摟著他脖子抽抽噎噎哭起來,現場的醫生護士都尷尬對視一眼。
無奈,隻能出去找別人。
沒想到,此時簾子從外麵被人一掀,有個滿身塵土、戴著帽子口罩的男人闖進來。
“我是AB型。”
顧澤言總覺得男人看起來有些熟悉,剛要上前,又被顧雲嬌的哭聲吸引全部注意力。
醫生把他們都趕出去,顧澤言想去道謝,卻發現男人已經離開。
一小時後,手術順利結束,可蘇冉卻沒醒。
直到第十天,顧澤言帶著顧莎去領物資,回來後,卻看到蘇冉正死死抓著顧雲嬌手腕。
“哥,救我,她要殺我!”
顧澤言放下東西,把兩人分開。
“你妹妹趁我昏迷,拔掉我的氧氣管,我要報警。”
蘇冉平靜地說出這句話,眼裏卻透著堅決。
“我隻是好奇才拔下來看看的!而且我一動你就醒了,你分明就是裝昏迷!”
“雲嬌。”
顧澤言不過是壓低聲音喊一句,顧雲嬌就癟著嘴跑出去,顧莎也氣鼓鼓離開。
“她是你的妹妹,你怎麼能說報警抓她。”
顧澤言要幫蘇冉戴氧氣管,卻被她偏頭躲過去。
“是嗎?那你覺得,應該怎麼辦?”
顧澤言看著地上的物資許久,終於做了決定,“我今晚就不給她熱牛奶了,她每天都在照顧你,很辛苦。”
帳篷裏安靜一瞬,接著是蘇冉嘲諷的笑聲。
照顧她?
辛苦?
難道霸占她所有病號補給的人不是她們?
這些天蘇冉雖然昏迷著,可聽得到也感覺得到。
雙胞胎趁顧澤言不在時拿煙頭燙她的腿,扯她的頭發,生拔她的指甲,嘴裏永遠充斥著“你怎麼還不死”的咒罵。
而顧澤言隻顧著給她們講睡前故事,熱牛奶,為兩人即將到來的生日做準備,怎麼可能發現她身上這些傷。
而真正照顧她的,是那個隻敢偷偷過來的膽小鬼。
想到這裏,她瞥過顧澤言脖子上的吻痕,終於把那句話說出口,
“我們到此為止吧。”
但這句話淹沒在顧莎的尖叫聲中。
因為,顧雲嬌又自殺了。
“冉冉,看你做的好事。待會兒雲嬌回來,你必須給她道歉。否則,我會帶著她們離開,直到你肯認錯,求我們回來為止。”
他走得匆忙,衣角扯掉蘇冉的輸液器都不知道。
她捂著冒血的手背,緩緩坐起來,拿起手機一看,果然有民政局發來的短信。
上麵寫著,從今天起,離婚協議正式生效。
蘇冉和顧澤言,徹底沒有任何關係。
她憑著記憶,給三年前的一串號碼發了短信。
很快,有個熟悉身影猛地掀開帳篷門簾。
他大喘著氣,胸口劇烈起伏,不敢置信地緊盯著蘇冉。
蘇冉眼眶一熱,遠遠朝他伸出手,“可不可以,帶我回家?”
幾分鐘後,一輛軍用吉普開出臨時安置點,路過被顧雲嬌深深吻住的顧澤言。
蘇冉冷眼看著,毫無波瀾地將顧澤言拉黑,再取下手機卡,扔到窗外。
車子行駛在奔向大西北的路上,她看著窗外愈發遼闊的風景,真心地笑了。
因為,她終於離開顧澤言。
從此以後,她會在自己擅長的領域發光發熱,而不是靠著諒解和懂事,在顧澤言身邊搖尾乞憐。
一切重新開始。
顧澤言,
唯願餘生再也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