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控製欲到底有多可怕?連我戴副隱形眼鏡都要管?"
他說著,突然狠狠捏住自己的眼皮,把隱形眼鏡硬生生摳了出來,狠狠砸在地上,
"這樣你滿意了?我這輩子都不戴了!"
我望著地上那兩片小小的透明碎片,心臟像是被什麼東西刺穿了,鈍痛蔓延開來。
小腹突然傳來一陣絞痛,像有把鈍刀在裏麵反複攪動。我疼得悶哼一聲,額頭上瞬間沁出冷汗。
是藥效發作了。
恰在這時,衛生間門開了。喬可欣走出來,臉頰泛著紅暈,眼神怯怯地瞟向我:
"那個......蘇晚姐,能不能借我一片衛生巾?"
她的話剛說完,我感覺腿間一熱,一股溫熱的液體順著大腿緩緩流下。
小腹的絞痛瞬間加劇,疼得我幾乎喘不過氣。
我踉蹌著衝過去,一把將還愣在原地的喬可欣推開,反手鎖死了衛生間的門。
"蘇晚!你發什麼瘋?"傅硯憤怒的聲音在門外炸開,
"可欣就借片衛生巾,你至於這麼推她?連個衛生間都要搶?你太過分了!"
我扶著洗手台彎腰喘 息,小腹的疼痛一波波襲來,視線開始發黑,腿間的熱 流越來越洶湧,順著褲腿淌到地上,很快積起一灘。
"傅硯......"我疼得幾乎咬碎牙,聲音從牙縫裏擠出來,帶著哭腔,"我......我疼......"
外麵的指責聲停了片刻,隨即又響起傅硯不耐煩的聲音:"裝什麼裝?剛才推人的時候不是挺有勁?"
我強撐著擰開門
在看清裏麵的情況後,喬可欣的尖叫瞬間刺破了空氣:"啊!這是什麼......"
傅硯順著她的目光看過來,眉頭擰成了疙瘩。他看不見那片刺目的猩紅,隻瞧見一地深色的水漬,像是誰故意打翻了水。
"蘇晚!"他的聲音冷得像冰,"就因為一片衛生巾,你就弄出這滿地汙水來刁難可欣?"
他一步步走近,居高臨下地看著我慘白如紙的臉,眼神裏滿是厭惡:
"你怎麼變得這麼惡毒?真讓我惡心。"
他撿起沙發上的離婚協議,用力劃下名字,墨水幾乎要戳破紙張。
"既然你鐵了心要離,我成全你。"他將簽好的協議扔在我腳邊,攬過還在發抖的喬可欣,頭也不回地往外走。
意識被黑暗徹底吞沒前,我最後看到的是傅硯轉身時決絕的背影,和喬可欣藏在他身後、那抹轉瞬即逝的得意。
再次睜開眼,消毒水的味道鑽進鼻腔。
"蘇晚,你終於醒了。"男人的聲音帶著明顯的驚喜,他正低頭給我量血壓,動作格外地輕柔。
我看著他熟悉的側臉,張了張嘴啞聲問:"我們......以前認識嗎?"
韓敘動作頓了頓,耳尖微微泛紅,有些不自然地移開視線:"那當然了。"
他撓了撓頭帶著點少年氣的窘迫,"高中時候,我還暗戀過你呢。"
我愣住了,高中?記憶深處似乎確實有這麼個名字。
他見我發怔,突然板起臉,語氣恢複了醫生的嚴肅:"先別想這些了,你剛流過產,身體虧得厲害,必須好好休養。
還有,你知不知道藥流有多危險?"他眉頭擰得更緊,語氣裏的擔憂幾乎要溢出來,
"你整整昏迷了七天,再晚一步就可能出人命。真出了什麼事,你讓那些關心你的人......該怎麼辦?"
另一邊,傅硯在別墅裏踱了兩圈,簽協議時的憤怒還沒散盡,後悔就像潮水般湧了上來。
離婚協議簽得太急了。
喬可欣那邊,不過是場各取所需的遊戲,新鮮勁兒早就過了。
那天在首映禮上戴隱形眼鏡,也不過是被她幾句"傅總連我穿什麼顏色都看不想知道,是不是不愛我了"的軟話哄得一時上頭。
"嘖。"傅硯煩躁地咂了下嘴,目光掃過茶幾時,猛地僵住了。
茶幾上,一個白色的藥盒靜靜躺在那裏,他走過去,彎腰拿起藥盒。看清上麵的字時,血液仿佛瞬間凝固了。
流產藥。
"嗡"的一聲,他腦子裏像是有什麼東西炸開了。
蘇晚懷孕了?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衛生間裏蘇晚腳邊那團深色“水漬”、喬可欣當時驚恐的眼神,突然在腦海裏清晰浮現。
一個恐怖的猜想攥住了他的心臟,疼得他幾乎喘不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