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宴辭話音未落,我對他的最後一絲幻想,也徹底破滅。
“賀宴辭,這個實驗室是我爸的全部心血。為了保護數據,他被境外勢力開車撞死,這才有了那筆撫恤金!”
“你是他的得意門生,現在要用自己老師的命,去堵白曉月捅漏了的窟窿?你還有沒有良心?”
我忍不住提高了聲音。
下一秒,耳邊卻傳來一聲脆響。
臉頰傳來火辣辣的疼痛。
賀宴辭鬆了鬆手腕,掏出手帕,擦了擦手。
“你別忘了,現在實驗室,是我在負責。”
“如果今天宣告破產,那所有的數據都會打包賣給下一個接管的人,你爸的心血也就全部白費了。”
“月兒不是有意的,她隻是沒有經驗。相信有了這個教訓以後,她會知道該怎麼做。”
賀宴辭平靜開口,像是沒看到我臉上浮起的鮮紅掌印。
白曉月假惺惺拿來冰袋。
“千雪姐,都怪我不好,是我光想著提高大家的生活質量。”
“你就別為難賀老師了,畢竟他也都是為了我。有什麼你就衝我來吧......”
我直接把冰袋摔了出去。
“好啊!那幹脆這樣,你個人掏錢補上這些虧空怎麼樣?”
“我也不欺負你,正常花銷外,超出多少你補上,這總可以了吧?”
我話音剛落,賀宴辭一拳直接打在我身後的牆上。
像是一個警告。
再開口時,他已經咬牙切齒。
“月兒就是個小姑娘,你不至於這麼跟她過不去吧?”
“林老師在世的時候還常常教育我們,要溫和待人!”
“你看你現在的潑婦樣子,對得起他嗎!”
賀宴辭的質問,如同尖刀刺中了我的心。
當初跪在我爸麵前泣不成聲,承諾要一生一世對我好的也是他。
現在他居然還有臉,說對不起我爸的人是我!
我深呼吸,忍住心口密密麻麻的疼痛。
“這筆錢,去年我媽生病的時候就都用完了。”
我爸走以後,我媽身子一直都不好。
賀宴辭起初還會去看望她,後來就再也沒有去過。
上一世,我為了支持賀宴辭的事業,把我爸的撫恤金,全部投進了實驗室。
以至於我死後,我媽傷心過度確診癌症,卻沒有錢治療,最後活活痛死在醫院裏。
重生後,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取出這筆錢。
不僅給我媽用了最好的藥,還在她痊愈後,定了三年國外的療養中心。
就是防著賀宴辭這時候,用撫恤金拆東牆補西牆。
白曉月故作驚訝地捂住了嘴。
“千雪姐,你是說去年阿姨的那場小感冒嗎?”
“我看過診療記錄,你給阿姨買了好多上等蟲草燕窩,還把她送去了瑞士的溫泉理療中心!你為了家裏人,可真舍得啊!”
一石激起千層浪,咒罵聲從四麵八方傳來。
“看吧,真正的自私鬼在這裏!趴在自己親爸的墳頭上吸血呢!”
“就是啊,明知道實驗室缺錢,還這麼鋪張浪費!真當錢是白紙呢!”
白曉月舉起手機。
“賀老師,我剛才查過了,現在如果撤回理療中心的錢,應該能有差不多680萬到賬。”
催款專員趕忙補充。
“房租水電還有設備,加起來差不多隻要600萬出頭,夠了夠了!”
賀宴辭鬆了口氣,對我漫不經心揮了揮手。
“快給我卡號和密碼,我現在來操作退款。”
“師母回國的班機,我來給她定。放心,我會定商務艙,讓師母少受點累。”
我一動不動,根本沒打算把銀行卡給他。
“賀宴辭,我媽不是感冒,是重症肺炎。”
“更何況,這是我家裏的錢!是我爸用命換來的錢!我想怎麼花就怎麼花,這沒問題吧?”
沒想到我又一次拒絕,賀宴辭咬緊牙關,臉上的慍怒如陰雲般堆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