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霽聞言,鬆開了我殘破的衣裙,眉眼低垂,不再看我。
“什麼重生?我看你真是瘋了!為了玄澈編造謊話引開話頭!”
我盯著他通紅的雙眼,辯駁道:“可是你從前分明很愛我啊!”
他低吼出聲:
“閉嘴!我從未愛過你!”
他鬆了眉頭拂袖離去,可玲瓏心釋放出了無垠的法力才幫我止住了那股痛意。
從未愛過?那我到底算什麼?
他忽然頓住腳步,回眸看向我一眼,與初見那時一般,可再也回不去了。
我回到床榻,裹著單薄的被褥蜷縮在床上,不知時間流逝,隻聽一聲巨響,門被人大力踹開。
雲苓出現在了我眼前,她手中拿著一把精致匕首。
還沒有反應過來,她眼眸猛然睜大,竟將匕首插入了自己的心臟。
一口鮮血從她嘴角流出,得意笑道:
“姐姐,你又敗給我了!”
下一瞬,她痛呼出聲,倒在地上的刹那,我看到了她身後一臉擔憂的滅霽。
滅霽閃身,接住了即將倒地的雲苓。
“賤人!你竟然要殺了雲兒!”
看到滅霽那張滿是怒意的臉,我終於反應過來雲苓這樣做的緣由。
我此時才驚覺雲苓的狠毒可怖,我顫著身子後退。
“雲苓,你竟然用自己的命來誣陷我!”
滅霽毫無征兆的狠狠一巴掌甩過來,將我打倒在地。
我腦中恍惚不已,眼前更是模糊一片。
口中腥甜,血順著嘴角流下。
“你怎麼這般惡毒?幾次三番想要殺雲兒!”
滅霽字字珠璣,像是噬魂釘一般紮向我心口。
雲苓氣若遊絲,無力道:“姐...姐姐,我為何要用自己的性命去陷害你呢?既然你這麼愛滅霽哥哥,那我退出便是。”
她轉頭又對著滅霽說道:“滅霽哥哥,我死後,你要好好對姐姐,忘了我吧!”
滅霽沒再看她,反而轉頭看向我,眼中的狠厲不再掩飾:
“既然如此,你的心沒了,用她的心補上便是!”
我的心?
原來這便是最後一出戲,我苦笑著撫摸上心口,玲瓏心還在釋放法力恢複我體內的暗傷。
無盡的痛苦將我折磨,我看著緩緩走進的滅霽,心跌入了穀底。
玲瓏心像是意識到了什麼,釋放的法力更加強大。
似是想在離開之前,修複好我身上的傷疤。
滅霽走到我麵前,伸手放在我心口處。
“不要!滅霽,我求你了!”
我瘋了一般向外跑去,可卻被他用術法招了回來,他掐住我的脖頸,右手洞穿了我的心口。
蝕骨之感自心口傳來,無邊痛意將我層層包裹。
心被人拉扯,玲瓏心它不願離去。
可還是被生生扯出,霎時,我身上的妖力消失地無影無蹤。
他將我扔在地上,
我隻覺喉頭腥甜,無骨般趴在地上。
我親眼看著滅霽將我的玲瓏心放入雲苓心口,眼淚奪眶而出,滴落在地上的血跡上,與赤色血跡融為一體。
兩世了,我還是沒能守住你。
眼前越發模糊,暈死前,我看到滅霽向我跑來,滿臉心疼的看著我,“雪兒,你可以不用死了。”
我躺在床上,不知時間流逝。
再睜開眼時,我撫摸上心口,沒有感受到絲毫心跳聲。
滅霽坐在我床邊,見我失神的樣子麵露不忍。
可很快被他的冷漠替代。
我自嘲一笑,用腳狠狠踹向滅霽,他結結實實挨我一腳,“滾出去,你給我滾!”
什麼都沒了!我歇斯底裏哭喊著,不斷撫摸心口,不敢相信自己真的成了一個沒有心的人!
休養幾日後,便到了他們成婚的日子。
紫霄宮中早已無人了,我赤腳走在地上,緩緩向著淩霄殿走去。
聽著從殿中傳來的奏樂聲,我腳步頓住,徐徐望去,滅霽正溫柔的看著身著嫁衣一臉幸福的雲苓。
他抬手掐訣,入目卻看到了我,忽然動作一頓。
一邊是雲苓,一邊是我,他會如何抉擇?
他蹙眉掐訣,張口便是生死誓言:
“吾乃仙界天孫滅霽,請天地大道見證,今日娶九尾狐雲苓為妻,愛她永生,護她永世。若有違背,願挨下七七四十九道蠻雷。”
我譏諷的看著滅霽虔誠發誓的模樣。
他曾經與我的誓言還猶在耳邊:
【我乃滅霽,願娶雪練為妻,此誓天地為證,日月可見。如有違背,便永失所愛。】
我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了一抹笑意,好一個永失所愛!
我赤腳走在兩人的紅毯上,轉身離去,
緩緩走上冥海,伏在母親的棺槨之上,
閉眼一劍刺向心口,鮮血染紅了母親的棺槨,眼前越來越昏沉,直至遁入黑暗。
此時,正迫切等著雲苓發誓的滅霽被身邊神官打攪,
“殿下不好了,雪練姑娘不見了,我們找遍了天宮,最終在冥海中隻找到了雪練姑娘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