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生的本能促使賀時序拚命掙脫繩子,可卻無濟於事。
垃圾堆裏,一塊碎裂的瓷片吸引了他的注意。
賀時序費力地扭動身體,艱難地將繩子靠近瓷片邊緣,反複摩擦,不知過了多久,繩子終於被割斷。
他掙紮著爬起來,拿掉嘴裏的破布,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顫抖地掏出手機打車,可荒郊野嶺,根本沒有人接單。
賀時序隻好選了有路燈的一條路,慢慢走了回去。
清晨,他像個乞丐一樣,走進了聞家別墅。
“什麼味道這麼臭,我要被熏死了!”
“賀少爺?你是掉進糞坑了嗎?”
“天亮了才回來,還弄成這幅樣子,不會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吧!”
傭人們滿臉嫌惡地退開。
賀時序西裝上沾滿了臟東西,腥臭味傳遍了整個客廳。
他手上的傷口沒有處理,血沒再流了,但衣服上的血跡很嚇人,整個人顯得狼狽不堪。
“怎麼這麼臭?”賀母敷著麵膜走出來,看見賀時序的一瞬,滿臉責備,“賀時序,你徹夜不歸,不自尊自愛也就算了,還把自己弄得又臟又臭,聞家是你能玷汙的?”
聞父走出書房,看見賀時序身上的血跡,嫌惡更甚。
“野種就是野種,一點規矩都沒有,盡知道丟人現眼!”
賀時序渾身發冷,連辯解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們看見他,沒有一句關心,反而指責他臟兮兮的給聞家丟臉。
賀時序有些奇怪,明明早就不在意了,心口為什麼還會疼?
他艱難地走向樓梯口的小房間。
賀母滿腔怒火沒處發,她捏著鼻子恨恨道:“你們把他經過的地方好好消毒!可別帶回來什麼病毒了!”
......
浴室裏,賀時序一遍遍用力搓洗皮膚。
即便他用了很多沐浴露,那股臭味依舊揮之不去。
絕望猶如冰冷的藤蔓,纏上了賀時序的心。
沉重的砸門聲響起,賀時序嚇了一跳。
他聞到了空氣中若有似無的酒氣。
聞梨近乎暴戾地開口:“賀時序,開門!”
賀時序渾身一僵,心猛地沉入穀底。
他甚至來不及抓起浴巾裹住自己高大的身軀——
聞梨一腳踹開門。
她極具侵略性的氣息席卷了整個浴室。
“誰準你鎖門的?”
她一身酒氣,一股不容抗拒的壓迫感,瞬間將賀時序淹沒。
賀時序驚恐地後退:“聞梨,你出去!”
聞梨不僅沒走,反而逼近他,聲音猶如來自地獄,“洗這麼幹淨?我滿足不了你了,你非要見爸給你找的賤女人?”
她宿醉後回家,正好撞見聞父語重心長地和賀母商量相親的事。
聞梨從來沒有這麼衝動過,她不是恨賀時序恨得要死嗎?
她安慰自己,不過是看不得賀時序得到幸福。
她要和他互相折磨,不死不休。
賀時序忍無可忍,麵露譏諷,“聞梨,你和陸衿安這對渣男賤女簡直是絕配,我寧願娶你口中的‘賤女人’,也不願意再和你多說一句話!”
“陸衿安偷竊我作品的時候你不查,他把我塞進後備箱、像扔垃圾一樣把我丟掉的時候你不管,你高高興興和他吃日料就算了,我現在好不容易回家,還要被你羞辱?”
“聞梨姐姐,你賤不賤啊?”
他的話猶如當頭一棒驅散了聞梨的醉意。
“賀時序......你別叫我姐!”一聽到這個稱呼,她像是觸電般,逃也似的出了浴室。
賀時序還沒來得及鬆一口氣,聞梨去而複返,她手上拿了許多東西,有名貴的洗頭膏、沐浴露......甚至有一個醫藥箱。
賀時序唇畔扯起一個諷刺的笑,她以為自己是給根骨頭就會搖尾巴的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