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等等！”霍明澈忽然仰頭，喉結滾動著擠出一句，“剁左手。”

周野挑眉：“玩什麼花樣？”

“右手......”霍明澈咬著牙，眼神陰鷙地剜向我，“右手要留著給我寫競賽題。”“剁左手食指就行，反正他用筷子都不利索。”

周圍混混爆發出哄笑。

我攥緊書包帶，指甲幾乎掐進掌心。

上輩子他就是這樣，明明自己怕得發抖，卻總能把別人推到風口浪尖。

周野的刀鋒已經劃破皮膚，溫熱的血珠滴在水泥地上。

遠處傳來林晚棠的尖叫，而霍明澈正盯著我，眼神裏藏著一絲我看不懂的慌亂。

【叮！命運變更係統檢測到關鍵轉折點 】

【是否啟動「肢體交換」功能？當前可交換對象：霍明澈】懸浮的藍光在我眼底跳動。

我忍著鑽心的疼痛搖了搖頭。

現在還不是時候。

既然要讓霍明澈體驗從天堂掉落地獄的痛苦，現在這個高度還不夠呢。

深夜的別墅醫務室，消毒水氣味刺得人眼眶發疼。

霍明澈翹著完好的右手，盯著醫生給我纏繃帶的動作，忽然冷笑出聲：“裝什麼死？周野不就砍了你一刀？”

醫生推了推眼鏡：“李先生的身體機已經出現了明顯透支。我是建議暫停高強度學習，否則 ”

“否則什麼？”霍明澈敲了敲床頭櫃上的鬧鐘，時針指向淩晨三點，“國際奧賽還有十七天，他的腦子要是敢慢半拍 ”他忽然抓起我的手，將針管紮進靜脈，“我有的是辦法讓他清醒。”

透明液體注入血管的瞬間，我渾身泛起冷汗。

這不是普通的營養液，而是黑市兜售的“腦靈通” 上個月新聞剛曝光過，長期注射會導致中樞神經損傷。

“霍少爺，這藥有副作用......”醫生皺眉。

“閉嘴。”霍明澈甩來一疊鈔票，“你是個聰明人，要明白識時務者為俊傑。”

醫生收了錢就不再說話，隻是繼續給我注射著不知名的液體。

接下來的半個月，我在眩暈和耳鳴中度過。

每天淩晨被灌下摻著白色粉末的咖啡，太陽穴上永遠貼著提神貼片，連睡覺都戴著電極頭環 霍明澈說，這叫“24小時沉浸式學習”。

在這樣的折磨下，我的頭發已經所剩無幾，變成了人人嫌棄的“地中海”。

林晚棠推開書房門時，我正對著鏡子戴帽子。

如果說我最不想讓誰看到我現在的狼狽模樣，那一定就是林晚棠。

她看到我的黑色的發絲成把脫落，露出泛青的頭皮，手中的燕窩粥砰然落地：“小李，你的頭發......”

話音剛落，霍明澈晃著空藥瓶走進來。

“工具人要什麼頭發？”“不過是掉幾根毛，你看他解微分方程的速度 ”他猛地扯下我的頭環，“是不是更快了？”

劇烈的頭痛襲來，我踉蹌著扶住書桌。

鏡麵映出自己的模樣：眼窩深陷，前額頭發幾乎掉光，活像個早衰的中年人。

彈幕在視野裏瘋狂滾動：【男配這造型也太慘了吧！】【醜男還敢覬覦女主？笑死人了】

“霍明澈，你這是虐待！”林晚棠抓起藥瓶，“這些三無產品會死人的！”

“死人？”霍明澈挑眉。“反正 ”他舔了舔幹裂的嘴唇，“他的腦子沒被剁爛就行。”

林晚棠忽然打掉了他手上的藥瓶，聲音發抖，“你真是太過分了！“我警告你，你要是繼續這樣，我就要和你解除婚約！”

霍明澈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一樣，不可置信道，“你就為了一個工具要和我解除婚約？”“對，就因為他。”

此話一出，彈幕又開始瘋狂起來。

【煩死了！男配能不能去死啊？老是妨礙男主和女主的情感發展！】【唉，忍一忍吧，畢竟先苦後甜嘛，男配不就隻是男女主情感催化劑罷了。】

我看著這些彈幕笑而不語，因為他們男主馬上就會和他們口中的工具互換命運，成為一個斷了手指的地中海醜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