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全家人和女朋友串通逼我把八千萬項目讓給廢物弟弟。

女朋友和弟弟當著我麵勾搭，說我情商低不如他會來事。

他們讓我在自己跟了三年的項目簽約現場當服務員端茶倒水。

父親訓斥我說：“你除了會幹活還會什麼？給你弟弟當助理都是抬舉你！”

繼母陰陽怪氣地說：“反正你也就這點本事了，不如成全你弟弟，也算廢物利用。”

“我當初真是瞎了眼，梓寒你根本配不上我，還是子軒更有男人味。”

白心怡嫌棄的看著我。

三年心血被他們說得一文不值，我在他們眼裏就是個免費工具人！

我看了他們一眼，然後轉身就走。

1

我剛掛了電話。

林浩宇的律師親口確認，八千萬的合約，所有條款都已敲定。

就等明天早上九點，正式簽約。

我整整跟了這個項目三年。

從林浩宇還是個省隊新人，到他如今加冕世界冠軍。

都是我手把手操辦的。

我打開一瓶香檳，準備獨自慶祝。

家裏的門突然開了。

父親、繼母，還有我那個遊手好閑的弟弟方子軒，一起走了進來。

繼母臉上堆著笑，手裏還提著一袋水果。

“梓寒，還沒睡呢？”

她把水果放在桌上，眼神卻瞟向我手裏的合同文件。

“聽說，林浩宇那個項目，成了？”

我點點頭：“成了。”

父親重重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好樣的，不愧是我兒子。”

他話鋒一轉。

“不過，你一個人吃這麼大的蛋糕，是不是有點太獨了？”

我端著酒杯的手停在半空。

繼母立刻接上話。

“梓寒啊，你看你弟弟，都二十好幾了，還沒個正經工作。”

“整天在外麵瞎混，我跟你爸都愁死了。”

“你這個當哥的，是不是也該拉他一把？”

我看著方子軒。

他躲在繼母身後，眼神閃爍，不敢看我。

我心裏咯噔一下，有種不祥的預感。

“媽，你想怎麼讓我拉他？”

繼母笑得更燦爛了。

“都是一家人，你那個項目，就讓你弟弟去簽約吧。”

“你把名字換成他的，以後也讓他來負責。”

“你放心，你還是公司的員工，少不了你的好處。”

我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媽，你知不知道這份合約意味著什麼？”

“這不是去菜市場買菜。”

父親的臉沉了下來。

“方梓寒，怎麼跟你媽說話的！”

“你就是太較真，不會做人。”

“這麼大的功勞，讓你弟弟沾點光怎麼了？肥水不流外人田！”

“你已經證明了你的能力，以後有的是機會。”

“子軒是你親弟弟，你不幫他誰幫他？”

我看向角落裏的方子軒。

“這也是你的意思？”

他含糊其辭，“哥，我也是想為家裏分擔......”

這時，我的手機響了。

是我的女朋友，白心怡。

我按下免提。

“梓寒，叔叔阿姨跟你說了嗎？”

我心一涼。

“你也知道了？”

電話那頭的聲音溫柔又殘忍。

“梓寒，我早就覺得你情商太低，性格太衝，不適合做這種服務明星的工作。”

“這個圈子需要的是玲瓏八麵，不是你這種硬邦邦的專業。”

“子軒雖然業務不熟，但他會來事，比你更適合。”

“你聽我的，把機會讓給他，以後你在幕後支持他就行了。”

原來他們早就串通一氣。

全世界都覺得我應該讓。

全世界都覺得我弟弟比我行。

他們準備了一整晚的勸說詞。

繼母準備打親情牌。

父親準備用長輩的權威壓我。

白心怡準備用戀人的身份PUA我。

他們以為會有一場激烈的爭吵。

他們甚至可能想好了，如果我不同意，就一哭二鬧三上吊。

我看著他們一張張誌在必得的臉。

我緩緩放下酒杯。

然後，我笑了。

“好吧。”

2

空氣瞬間凝固了。

繼-母準備好的眼淚卡在了眼眶裏。

父親準備好的嗬斥堵在了喉嚨口。

白心怡在電話那頭也沉默了。

方子軒驚訝地張大了嘴。

我拿起桌上的筆，刷刷刷地在幾份文件上簽下我的名字。

然後把整疊文件推到方子軒麵前。

“這些是交接材料，你今天晚上看完。”

“明天早上九點，在環球中心頂樓簽約。”

“別遲到。”

我又看向他們。

“還有事嗎？”

“沒事我睡了。”

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

我這一句“好吧”，讓他們精心準備的劇本，第一頁就卡住了。

我沒再看他們，轉身回了臥室。

關上門，我聽見外麵傳來壓抑的歡呼聲。

還有繼母的低語。

“快，我給你約的整容醫生已經等著了，讓他給你講講方梓寒的儀態和氣質，你得學像一點。”

“還有你哥的簽名，你不是練了很久嗎？快，再多練幾遍。”

我躺在床上，睜著眼，一夜無眠。

第二天，我準時到了公司。

HR的郵件已經躺在我的郵箱裏了。

“職位調動通知：原項目總監方梓寒，即日起調任為項目助理，協助新總監方子軒完成相關工作。”

我的辦公室從頂層被挪到了地下室。

一個沒有窗戶的儲物間。

我的工資，減半。

理由是“職位調整，薪酬匹配”。

我麵無表情地收拾好東西，抱著紙箱去了地下室。

九點整。

簽約儀式現場。

我穿著助理的製服，站在角落裏。

方子軒穿著我昨天新買的高定西裝，坐在主位上。

他很緊張，手心全是汗，連合同都拿不穩。

白心怡坐在他身邊，一身名牌，笑靨如花，儼然一副老板娘的姿態。

父親和繼母則坐在第一排的嘉賓席，滿麵紅光。

輪到方子軒給林浩宇倒茶。

他手一抖，茶水灑了出來。

我立刻上前，拿起毛巾，默默擦幹淨桌子，然後重新換上一杯茶。

整個過程，我一言不發。

3

林浩宇的經紀人看了我一眼，眼神裏有些疑惑。

簽約順利完成。

媒體采訪環節。

閃光燈不停閃爍。

有記者問方子軒：“方總監，我們都知道這個項目您哥哥方梓寒跟了三年，為什麼最後是您來簽約呢？”

方子軒看了一眼手卡，那是白心怡昨晚幫他寫的詞。

他清了清嗓子。

“我哥哥確實很辛苦，但他主要負責的是一些前期的基礎聯絡工作。”

“後期的核心談判和方案敲定，都是由我來主導的。”

“他現在是我的助理，也會繼續協助我。”

白心怡立刻對著鏡頭補充。

“是的，子軒非常有天賦，他對市場的判斷和人際交往能力，都是梓寒所不具備的。”

“我們都相信，他能帶領林浩宇走向更高峰。”

記者們的鏡頭轉向我。

我站在人群的陰影裏，像個局外人。

父親走上台，一把抱住方子軒。

“好兒子！爸爸為你驕傲！”

他轉過頭，看到了我。

他走過來，在我身邊停下。

沒有擁抱。

隻是一句輕輕的。

“你也辛苦了。”

然後，他就轉身，陪著方子軒和繼母，被人群簇擁著離開了。

我一個人站在原地。

看著他們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背影。

白心怡甚至沒再回頭看我一眼。

我覺得我像個笑話。

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回到公司。

新的任命下來了。

我被調離了核心項目組。

公司把我發配到了一個新成立的部門。

“特殊人才管理部”。

這個部門，隻有我一個人。

管理的，是公司所有的“問題選手”。

一個因為傷病被國家隊退回的退役教練，老宋。

一個因為打架鬥毆被禁賽兩年，明天就要解禁的叛逆少女，小雨。

還有幾個沒人要，沒人看好，被所有經紀人當成垃圾一樣踢來踢去的年輕運動員。

公司把這些“廢料”打包，全都扔給了我。

繼母在家庭聚餐上，端著一副慈悲的麵孔。

“梓寒，別怪公司。”

“這些人都是公司的負擔，扔了可惜，養著費錢。”

“正好讓你練練手，也算給你找點事做。”

“你要是能把他們帶出來一個，也算你的本事。”

父親在旁邊點頭。

“對，從基層做起，對你沒壞處。”

4

方子軒和白心怡坐在主位上，對我視而不見。

他們在討論著要給林浩宇接哪個奢侈品代言。

言語間，都是幾百萬上千萬的流水。

同事們也開始對我指指點點。

曾經對我畢恭畢敬的前台，現在看到我，連個招呼都懶得打。

連打掃衛生的保潔阿姨，都敢把拖把靠在我的辦公桌上。

“方助理，讓讓，擋著我幹活了。”

我沒說話，默默地把桌子挪開。

白心怡和方子軒的“工作接觸”越來越頻繁。

他們一起出差。

一起參加晚宴。

一起看電影。

公司的流言蜚語傳得滿天飛。

那天晚上，我回公司拿文件。

在方子軒的辦公室門口，我聽到了裏麵的笑聲。

門沒關嚴。

我看到白心怡坐在方子軒的大腿上，手裏端著一杯紅酒，喂到他嘴邊。

方子軒的手，攬著她的腰。

我推開了門。

他們驚慌地分開。

白心怡整理了一下淩亂的衣服，臉上沒有絲毫羞愧。

“梓寒？你來幹什麼？”

我看著她。

“你們在幹什麼？”

方子軒站了起來，擋在白心怡身前。

“哥，你別誤會。”

“我和心怡隻是在討論工作。”

白心怡也點點頭。

“對，我們在討論林浩宇的商業代言細節。”

“工作需要，難免有些肢體接觸。”

“梓寒，你思想不要那麼齷齪。”

我笑了。

“好，你們繼續討論。”

我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