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夜已深，街道上沒有人。

黑暗角落裏偶爾傳來幾聲野貓的叫聲。

青石街同樣是江城的一條老街，充滿了歲月氣息。

37號棺材鋪在青石街角落裏，距離我的鋪子直線距離五百米。

門前路燈昏暗，顯得比較陰森，像是潛伏在黑暗中的一隻厲鬼。

棺材鋪的門麵不大不小，充滿了歲月感，木門掉漆，牆皮脫落。

當我來到棺材鋪前，我手中羅盤自主旋轉了起來，直指鋪子深處。

有縷縷金光從羅盤上衝起，在空中交輝。

我冷哼一聲，將羅盤收了起來，上前敲門。

“大半夜的誰啊？”

過了好一會，一個年輕女人的聲音從鋪子裏傳出，充滿了不悅。

我捏著嗓子道：“店主，家裏有老人過世，急需壽棺，還請行個方便。”

嘎吱一聲，大門打開了。

在門後麵站著一個年輕女孩。

穿著米黃色睡衣，披散著頭發，眼皮在打架。

雖然是素顏，卻很漂亮，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

女孩打著哈欠，問道：

“這大半夜吵人睡覺，你就不能等天亮嗎？”

我快速掃了女孩一眼，眉頭微挑了一下，道：

“事情比較急，還請見諒。”

“我想見一見老板，跟他聊一聊壽棺的尺寸和具體細節。”

“我就是老板，你跟我聊就好了。”女孩迷糊著眼睛道。

“你不是老板，我要見真正的老板！”

“嗯？”女孩一愣，瞌睡瞬間少了大半。

她一雙有神明亮的眼睛緊盯著我，問道：

“你憑什麼這麼斷定說我不是老板？難道我長得不像老板嗎？”

我沒有說話，大步向鋪子裏走去。

“你給我站住，把話給我說清楚！”

見到我硬闖，女孩有些生氣了。

她張開雙手，將大門擋住了。

這時從屋裏傳來了一道男人聲音：“聽雪，誰在外麵啊？”

女孩先是大眼瞟了我一下，然後回應道：

“老舅，有人上門請你做壽材，說家裏老人去世了，事情比較急。”

男人頓時抱怨了起來，“哪裏有大晚上來做壽材的，不知道我們這一行晚上都不開工嗎？”

正當我以為要被拒絕的時候，那男人又說道：“讓他進來吧。”

女孩把路讓開了，雙手抄在兜裏，有些不服氣的望著我，似乎很不爽我一眼就看出她不是老板。

我從她麵前走過，聞到了一種十分特殊的香味。

那種味道我隻是在姥姥那裏聞過一次，姥姥說那是用一種無比古老秘法製作出來的，早已失傳，她也沒有掌握。

等我來到客廳裏，一個有不少白發的中年男人已經穿好衣服等著我。

男人望著我先是一愣，隨即抱怨道：

“大晚上的不讓人睡覺，真是糟心。”

“幹我們這一行有禁忌，晚上是不開工的。”

“看在你這麼年輕，還一片孝心的份上，我就破例答應你一次，若是別人來我可不會答應的。”

那個女孩也進來了，背靠在大門上，雙手插兜望著我，眼中充滿著幾許好奇。

男人給我倒了一杯茶，道：

“生老病死是生命的輪回，你要看開些，節哀順變。”

“是你家哪個長輩去世了，生辰八字是多少，有哪些忌諱和要求，我出個方案讓你參考一下。”

我注視著男人，瞬間就否定了我原本的一些想法。

這個男人內心純淨，一眼就可以看穿，不是我要找的人。

沉默了一會，我語氣緩和了不少，問道：

“店主，請問你家裏還有其他人嗎？”

男人以為我是不好意思說，安慰道：

“小夥子，你不要有顧慮，什麼事我都見過，我不會說什麼的。”

“這是我外甥女，我女兒出去辦事了，家裏暫時就隻有我和她兩人。”

我沉聲道：“你們倆先出去，我要借你這個地方做件事。”

男人一臉詫異和不解，懷疑是自己聽錯了，哪裏有這樣的事？

那女孩開口道：“你不是來做棺材的？你想幹什麼？”

男人也醒悟了過來，用著警惕的目光盯著我。

我也沒有拐彎抹角，沉聲道：

“這鋪子裏藏著一隻惡鬼，我來收鬼的。”

男人頓時怒了，一臉氣憤，就差要拍桌子。

“胡說八道，我這鋪子裏怎麼可能會有惡鬼？”

“我這可是百年老鋪子，幹淨的很，絕不會有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我鋪子裏祖傳法器鎮壓，哪個惡鬼敢跑到這裏來撒野，你想騙人也不知道編個好點的理由。”

“小夥子，我原本是同情你，開門想幫你一把，沒想到你竟然是來鬧事的，算我瞎了眼。”

“你立馬給我離開，否則別怪我不客氣了。”

望著男人那一臉憤怒，我心中有些歉意，很能理解他的感受。

“我說的是真的，並沒有來鬧事，你若是不信的話，我可以把那惡鬼抓出來給你看看。”我說道。

“哼，一派胡言！”男人依舊是一臉氣憤，“我給人做棺材，乃是大善事，有功德在身，惡鬼豈敢靠近我？”

“年紀輕輕的不學好，學人家四處招搖撞騙，豈有此理！”

“你立刻給我離開，否則我真對你不客氣了。”

這時那女孩說道：“老舅，你也不要生氣，我看他這樣子也不像是在騙人。”

“要不......讓他看看，若是沒有抓到，我們再轟他走也不遲，反正我們也不會吃虧。”女孩勸說道。

男人對女孩的話還是比較信服的，瞪了我一眼，生氣道：

“小夥子，你最好是把惡鬼給我抓到，否則的話我跟你沒完。”

我問道：“我若是把惡鬼抓到了呢？”

男人氣呼呼道：“你若是抓到了，這百年老店我就關了，以後我就不做這門手藝了。”

“老舅，不要生氣，你先歇著，我來跟他說。”女孩安慰著男人。

“喂，你叫什麼名字？”女孩走到了我麵前。

“陸離！”

“陸離，這鋪子裏真的有惡鬼？你真的能抓鬼？”

我將羅盤從包裏拿了回來，淡淡道：“等我抓住他你就知道了，現在多說無益。”

我手並劍指，點向了羅盤。

“北鬥天樞定八荒，南鬥敕令鎖幽冥，乾坤倒轉，惡鬼現形，急急如律令！”

羅盤迅速轉動了起來，有金芒從羅盤上衝起，金芒在空中交織成了一道符籙。

唰！

金色符籙化為一道金光，極速向後院衝去。

“那隻惡鬼就藏在後院，你若是有膽就跟我來。”

我看了女孩一眼，手持羅盤向後院衝去。

“這家夥似乎還真有點本事。”女孩嘀咕，眼中有異色閃過。

“老舅，我們過去看看，看他會玩什麼把戲。”

“大晚上吵我睡覺，他若是抓不住惡鬼，我定饒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