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張建國這麼一說,我如遭雷擊。
這老東西的意思是我活不過今天晚上?
而此刻,我媽已經上前抓住了謝薇,並且用浸了油麻繩綁住了她的手腳,原本高高在上的校花,現在狼狽不堪的掙紮著。
用這種繩子綁一個小女孩,頗有殺雞焉用宰牛刀的味道。
看著眼前的媽媽如此凶狠,我愈發覺得她很陌生,但我還是強忍著恐懼,小聲問了一句:
“媽......剛才張建國那話是啥意思?我活不過今天晚上了?他還說您大限將至......”
聽到我這話,我媽也是失神的抬起了頭,隨之看著我說道:
“你不用管這麼多......我會把你安排好的,你休息一下,晚上就給你們辦喜宴。”
我媽說完,就直接扛起了謝薇,隨之不顧她的大喊大叫,把她扛進了屋裏。
我一個人呆呆的站在院子,腿不斷地打顫,現在,我的腦海裏隻有一個想法!
跑!
眼前的人!絕對不是我媽!
頃刻,我趕緊跑到了門口,直接撞開我們家院子的大門,踉蹌著衝向了外麵!
但我因為過度的恐慌,直接腿一軟,就摔在了地上,但我根本不敢停下,隨之趕緊狼狽的站起身,往村口衝去!
今天不管咋樣,我都得離開這個鬼村子!
很快,隨著我的狂奔,天已經放亮了。
我不斷的喘著粗氣,山間的冷氣不斷地衝入我的肺中,讓我感覺我的肺都要炸開了。
我隻能狼狽的彎下腰,雙手扶著膝蓋狂喘氣。
我們這個村子雖然人不多,但因為在深山老林裏,麵積很大,農耕地還有樹林特別多。
想要光憑一雙腿跑出去,沒點時間是根本跑不出去的。
“死腿......跑啊!”
我咬著牙,想要繼續跑,但我的腿根本酸的動都動不了。
就在我大喘氣的時候,一個熟悉而蒼老的聲音從我的身後傳來:
“野舟?你這是咋了,咋喘成這樣。”
聽到這聲音,我轉過了頭,一個穿著迷彩服,身材幹瘦的老頭站在我的身後。
他的皮膚很黑,臉上盡是蒼老之色。
我看了半天,才緩緩的叫了一句:
“天......天佑叔?”
眼前之人正是我們豐和村的村長張天佑,他在我的印象中是非常好的。
我上學沒錢的時候,還是他慷慨解囊,小時候他對我也很好。
我小時候每次見麵都會給我買麥芽糖片吃。
看到他之後,我也是感覺到了幾分安心。
“小家夥,咋了啊,這跑的,快,喝口水。”
說著,天佑叔就把他的保溫杯遞給了我,我也是不嫌乎天佑叔,拿過來就咕咚咕咚的喝了兩口,然後看著他焦急的說道。
“我們家......出大事兒了,我爸死了,我媽不知道是瘋了,還是......”
“沒事兒,慢慢說。”
天佑叔拍著我的背,幫我把氣兒給理順了。
“天佑叔,張乾......張乾他說咱們村裏鬧了那叫啥......甩皮屍的東西,而且我爸媽都是甩皮屍......我,我是被甩皮屍養大的,剛才張建國還來了我們家,說什麼我媽大限將至,我也活不過今晚......”
聽到我這麼說,天佑叔也是皺起了眉頭,轉而不解的說道:
“這張建國胡咧咧啥呢?甩皮屍又是啥玩意,我在村子這麼久就沒聽說過這東西,哎呀,張乾瘋了,這孩子沒人管,他說的話咋能信呢,瞅瞅給你嚇得。”
說著,天佑叔就扶住了我,看著我認真說道。
“野舟,你是咱們村裏唯一的大學生,可不能相信這些鬼話,雖然咱們村子每二十年就有一個老輩剝皮自殺,但這肯定不是鬼怪作祟,我在咱們村子當了這麼多年村長,我還不知道麼。”
天佑叔說著,就掏出了一根煙,給我點燃。
“我也去省裏問了,那邊醫生說咱們村裏的人可能有遺傳的精神病,剝皮自殺肯定是因為這精神病......”
“不對!天佑叔,咱們村裏死人可都是隻剩下了一張皮,難不成屍體自己跑了不成?周圍也沒有任何其他人或者生物存在的痕跡......”
“行了野舟,你可是個大學生這些東西信不得。”
“那我媽把我們家院子都貼上白喜字是咋回事兒?還讓我跟我女朋友馬上結婚......這是不是啥邪法!?我就沒見過結婚貼白喜字的。”
我瞪著眼前的天佑叔,直接問了一句。
“哎呀,這是咱們村裏的習俗,家裏要是死了人,又趕上辦喜事兒,就是得貼白喜字兒,你媽之前不是說了你帶女朋友回來了麼,估計就是想趁著這個時間把喜事兒辦了。”
“習俗?咱們村啥時候有的這個習俗,我咋不知道呢?”
“你還小,近些年村子人少了,喜事兒基本都在大城市辦,你這不是剛畢業麼,在大城市也沒房子,隻能在咱們村裏辦,近些年都沒有這種習俗了,來,抽根煙歇歇。”
天佑叔拿著一個滑輪打火機打了兩下,打燃了火之後,就給我把煙點燃了。
“我媽為啥這麼著急讓我結婚,我們連對方父母都沒見過,咋可能剛回來就結婚?這也太離譜了吧?”
“唉,你得理解呀,野舟,你爸媽含辛茹苦的把你拉扯大,現在你爹突然走了,你媽肯定承受不了這種打擊,精神肯定是得出點問題......”
聽到天佑叔這麼說,我也是緩過來了神。
我媽現在眼神空洞,幹事兒啥的也都還很僵硬,很有可能是因為被我爸去世這件事兒打擊壞了。
這些種種詭異行為,可能是我媽受不了打擊,精神出問題了。
想到這兒,我直接拍了一下我的腦門,我真是瘋了。
居然因為一個瘋子還有村霸的幾句話真的相信我媽是甩皮屍!
我也真是傻了。
“唉,天佑叔,我爸死了我也難受,腦子不好了,我現在得回去陪陪我媽,現在隻有我能陪她。”
“快回去吧,這七天我們都得去你們家吃飯,你回去給你媽幫幫忙。”
“行,天佑叔,那我先回去了。”
說完,我就狠狠地吸了一口煙,轉身往家裏走去。
可就在我走了一半兒的時候,急促的腳步聲從我的身後傳來,一個結結巴巴的聲音從我的身後傳來。
“野舟哥......你媽......你媽......”
聽到這聲音,我也是趕緊轉頭,張乾正迎麵而來。
“不是,你這小子,咋還罵人呢?”
我剛說完,張乾就氣喘籲籲的跑到了我的麵前,一隻手搭著我的肩膀,焦急的說道。
“你媽......把你媳婦兒......放到你爸的棺材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