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寒風凜冽,刺骨的雪雨傾瀉而下,紀衍不由得顫栗幾分,而手心處的灼熱又是那麼真實。
害死李光洋的凶手至今沒有找到,會不會......跟紀野有關係?
畢竟李光洋的最後一通電話也是打給紀野的。
還不等紀衍深思,遠處黑暗中一道亮眼的車燈由遠及近,直到停在麵前。
紀衍虛著眼望去,隻見車窗搖下露出了女人的臉。
“上車。”
一聽聲音,紀衍便反應過來。
是梁歆憶。
“你怎麼在這......”
“雨下大了,不如上車再說?”
紀衍皺眉卻聽見他說:“紀少爺,總不能讓我一個殘疾人下車請你吧?”
猶豫半刻,紀衍還是上了車。
“現在可以說了嗎?”
“今天的事,我本想過來給你長輩一個交代,但現在看來還是等叔叔阿姨回來再說吧。”
紀衍攥緊雙手,他知道梁歆憶說的是他的父母。
“他們也許不會回來了。”
“他們嫌棄我的臉盲,覺得給家裏蒙羞......他們早在我五歲那年便扔下我去了國外。”
紀衍嗓音平淡,像是在說些什麼無關緊要的話。
“而且今天這件事......謝謝你了。”
“我不該把你也拽進這件事的,如果你不願意,這個婚約也可以......”
“我說過了,我願意。”
梁歆憶冷聲說道,然後接過後座隨行醫護手中的棉棒,“先消消毒?”
紀衍一愣,自己上車時一直攥緊著雙手,沒想到梁歆憶依舊看見了。
“你不介意我跟梁棲的事嗎?”
紀衍低頭接過棉簽,酒精擦拭過傷痕惹得陣陣鑽心疼痛。
“看走眼了很正常。”
“況且你父母走之前也曾囑咐過我要好好和你相處。”
“我父母?”紀衍瞬間抬頭。
“嗯。”
梁歆憶抬手覆上紀衍的頭,“所以,我並不覺得他們是因為嫌棄你而去了國外。”
紀衍的心像是被什麼擊中了一般。
因為她並不覺得梁歆憶在說謊。
但若梁歆憶說的是真的,會不會父母當初遠走國外另有隱情?
紀衍望向梁歆憶的眼睛,思緒又瞬間回籠。
“僅僅是因為這個你才選擇幫我?”
梁歆憶看著紀衍防備的神色,略微沉吟片刻才接著說道:“當然不是。”
“世人都知你外婆一手繡針能秀出絕世蘇繡,而鮮少有人知你外公針灸能起死回生。”
“而你,作為他們最疼愛的孩子,應該不僅僅隻學會了你外婆那一手繡針吧?夷淩先生。”
在聽到“夷淩先生”四字時紀衍渾身一驚,梁歆憶那雙深邃的雙眸在眼前逐漸變得模糊。
她怎麼會知道自己醫師的身份?
梁歆憶說的沒錯,紀衍自小便跟著外公外婆學習手藝,一手銀針既能繡又能救。
但多年以來自己擺在明麵的身份一直是繡娘,沒人知道自己還曾以“夷淩先生”的名號救人。
梁歆憶,絕不像旁人所說隻是個廢物。
心中有了計量,紀衍也不想再問“你是怎麼知道”這種傻問題了,他抬眸直視梁歆憶。
“所以你想我幫你治腿?”
“嗯。雖然成功概率不大,但總要試試吧?”
“而且我聽說你那舅舅舅媽應該按捺不住了,雖說你父母遠在國外,但你也不想看到他們一手打造的蘇繡品牌都便宜了那群小人吧?”
見紀衍表情凝固,梁歆憶唇角勾了幾分。
“你幫我治腿,我幫你奪回紀家。”
“如何?”
紀衍沉默半刻,最終還是同意了梁歆憶提出的條件。
但不僅僅是為了紀家的產業,更是為了李光洋的死因。
既然梁歆憶能查到自己醫師的身份,那李光洋的死是否也能找到線索?
“我還有一個請求。”
“說。”
“幫我查一下這個項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