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生所裏還有一個外地來的男大夫,他沒結婚沒親戚,每年過年都獨自在衛生所裏過年。
聽到我推門進來,他臉上滿是震驚,看到我衣袖上的傷口,立馬將我扶到了爐火旁坐著。
「江哥?這是怎麼受傷了?你瞧這血都結冰了,你先暖暖,等下我給你處理。」
我笑了笑接過了他遞給我的熱水,下肚的一刻我才感覺自己活了過來,熱水順著進入到胃裏,慢慢的暖意將我包圍。
前世也是這個時候,白辰的妻子去世了,他一個人鰥夫怎麼能養好姑娘,所以想將女兒送回來養,可他爸媽根本不願意,他自然找到了對他還有關照的範茹。
他哭天抹淚的求著範茹,說把工資都寄給我們隻求給她女兒一張床。
我心軟之下答應了下來,可從來沒收到過他半分工資,為了讓兒女吃飽穿暖,我不得不拉下臉從嶽父那裏要範茹一半的工資。
這一忙碌就是整整十多年,直到兒女都考上了大學,我兩鬢斑白,活脫脫像個老頭子。
卻終於在他們工作的那年得知了真相,白辰從來沒有給過一分工資,知青返鄉後更是受著範茹的照顧,用她的另一半工資自己活的滋潤。
而我的一雙兒女和他寄養在我家的女兒,沒有半點念著我的好,反而指責我不如白辰。
「爸,你瞧瞧你這幅樣子,活脫脫一個市儈的老頭,哪裏配得上媽媽!」
「有你這樣的爸爸真丟人!以後我帶我女朋友回來,你就讓白叔出麵吧,省的人家覺得我們家不尊重人家。」
「江叔,您待我好,但我有親爸。」
一字一句的埋怨和不理解,壓垮了我的身體,當我住在病房裏時,我拚了命讓他們吃飽穿暖的兒女,卻同意停止治療。
「媽,這樣以後您就能嫁給白叔了,我們一家人好好過!」
手臂的傷口被消毒時的刺痛將我的思緒拉了回來,我這才想起來我已經重生了。
「江哥,是不是弄痛你了?」
我笑了笑擺手:「沒事,不疼的。」
這點小傷確實不疼,而從前那顆為了他們而心痛的心,似乎也不再疼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