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主動來公司麵試,自己就告訴過他,公司正是創業階段,薪資不高,若是不能接受,可選擇離開。
但林書白還是執著地留了下來。
他說這裏有一個對於他來說很重要的人,需要他守護好。
公司裏一堆大老爺們,顧景隻當他是某個特殊癖好,並不多問。
直到一次無意中發現,鮮少來公司的江夢,出現次數逐漸頻繁。
也是在那時候,顧景才知道,林書白想要守護的人是江夢。
江夢大學時期是學生會主席,才華與美貌兼備。
她的高傲自信,陽光明媚,對於蜷縮在陰影裏的林書白來說無一不是致命的毒藥。
林書白始終如一的堅持表白終究還是讓江夢動了心。
顧景當時就表現出對林書白的不滿意,甚至明確質問,兩人越來越沒有邊界。
她隻是窩進顧景的懷裏,抱著他的脖子撒嬌:“一個孩子而已,你還吃上醋了,誰不是從一竅不通的行業小白走過來的,老公,你放心,在我心裏你永遠是最重要的。”
顧景依舊堅持:“我不希望他待在翼光。”
女人隻是在他額頭落下輕輕一吻,而後溫柔地望著他:“老公,你冷漠絕情的樣子好可怕。”
顧景啞然,他知道自己再不能拒絕這個女人。
誰讓他愛她,視她如命。
他隻能等,等江夢對這個男孩子失去興趣。
可他的縱容卻讓兩個人的相處愈發肆無忌憚。
林書白終於名正言順地站在江夢身邊,甚至將原本的工作一拖再拖,隻為抽空去討江夢的歡心。
他們像普通學生一樣,在大學校園裏牽手漫步,在奶茶店裏拍甜蜜寫真,在夜市攤嬉笑追逐......
她也會手把手教他許多東西,帶著他完成公司的任務。
兩人時刻黏在一起的感覺像極了初嘗禁果的小情侶。
等顧景發現的時候,兩人感情已經穩定。
他難受過後,冷靜提出離婚。
但江夢苦苦哀求,說她不過是鬼迷心竅,以後不敢了。
房間裏一點一滴盡是他們的溫情回憶,顧景看到江夢陪著他走過來的一路坎坷,逼迫自己冷靜。
大概她真的是一時糊塗,隻希望這次過後江夢能回歸家庭。
可意外和未來哪個先來誰也無法預料。
就在他因過度加班腦梗暈倒送去醫院搶救,本以為隻是一場簡單的救治,結果,本市醫生無能為力,主治醫生仁慈,四處托關係,才聯係到京都醫院,花了好一番功夫將人運過去。
鬼門關裏走一遭,看到疲憊的醫務人員,他滿是感激。
任誰也沒想到,手術不過半個月,他還在醫院病床上躺著,可江夢卻拿著繳費單找醫院投訴,說他們沒走程序,賺黑心錢。
本就頂著丟飯碗的風險啟動設備,將命懸一線的顧景救回來的醫護也是一臉錯愕。
顧景質問為什麼,可江夢卻像著了魔一般,根本不聽。
“你拍不拍?聽說你還得靠這玩意續命,不知道沒有它你能堅持多久......”
江夢彎下腰,咧著嘴,說出惡魔般的話語,讓顧景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她怎麼會變成這樣。
蔥白的指尖掐住他的呼吸機導管,心率越發不穩起來,這種絕望的感覺他太熟悉。
“我......我拍。”
他抓著江夢的手,試圖阻止她的進一步動作,可模糊的大腦,虛弱的掌心,無一不在表示,他顧景現在就是案板上的魚肉。
他大口大口吸了好幾口氣,好不容易穩定好心率,江夢已經迫不及待地將手機懟到他麵前。
顧景回神空洞地望著手機攝像頭,沙啞著喉嚨麻木地說出剛剛江夢讓他複述的那段話。
“我平日裏身體很好,醫院以各種名目亂收費,希望有關部門處理......”
顧景情緒崩潰,在說出最後一個字的時候,終於忍不住,無力地躺在病床上,他知道這件事意味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