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折騰到後半夜，我們的輪廓印在牆上，像一幅扭曲的抽象畫。

“該走了。”我扯過床單蓋住蘇瑤裸露的身體。

她支起上半身，像是故意讓遮蓋滑落。

“我不走。”

她晃著手機，顯示幾個小時前發出的信息：

【姐，明天直播的樣品還在你辦公室嗎？】

蘇黎的回複簡短冷淡：【在，別來打擾，通宵。】

“你......早就計劃好了？”

我突然覺得，房間裏空調溫度有點低。

她輕笑，像隻貓似的蹭過來，“姐夫現在才想起來問這個？”

我閉上眼，腦子裏有點亂。

蘇黎是個工作狂，結婚兩年，我們的家越來越像旅店，連親熱都要預約。

“我知道姐姐連今天是你的生日都忘了，”蘇瑤故意頓了頓，“但我記得。”

我睜開眼。

她不知什麼時候拿出一個黑色絲絨禮盒，裏麵是條領帶——

正是我一直想要的那款。

“你......”

“我看你盯著櫥窗看了很久，”她膩膩地吻我，“姐姐從來不會注意這些。”

這句話像把刀，精準紮進我最脆弱的地方。

是啊，蘇黎怎麼會注意？

生日、紀念日，每次都是我一個大男人記得、精心準備。

她眼裏隻有直播間那些數據，我的策劃、我的運營，最後都成了她的功勞。

“她根本配不上你。”

蘇瑤再一次攀了上來，“那些創意都是你想的，流量密碼都是你發現的，可她連提都沒提過......”

我猛地翻身將她壓在身下。憤怒和欲望彼此撕扯，燒得理智所剩無幾。

蘇瑤說得對。

憑什麼我永遠是幕後那個默默無聞的丈夫？

憑什麼她可以理所當然地享受一切？

“我們可以做得更好，”蘇瑤在我身下喘息，眼裏閃著危險的光，“你有才華，我有粉絲基礎......”

我停下動作，“什麼意思？”

她勾住我脖子，紅唇輕啟：

“離開她。我們聯手，再造一個直播帝國。”

這句話像驚雷炸在耳邊。

離開？單幹？

我從未想過......或者說，不敢想。

但此刻，看著蘇瑤勢在必得的眼神，我突然意識到——

也許這才是我應走的路。

“姐夫，你在發抖......”

是啊，我在發抖。因為憤怒，因為興奮。

就是在這晚，“離婚”的念頭第一次浮現在我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