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正是大姑家的兒子張立世。張立世作為家裏孫子輩目前的獨子,自幼便是張戴氏的心頭肉。這位恪守陳規的老太太,不僅將傳宗接代的指望全押在這個長孫身上,更盼著他能蟾宮折桂光耀門楣。張小丫冷眼瞧著祖母把算盤珠子撥得劈啪響,偏要專挑這處軟肋下手,字字句句都往老太太的命門上戳。
張戴氏被堵住了話,心中悶得慌,“隨你隨你,如今家裏有誰能管得住你!”
“誰都指望不了,我真是過得太慘了!”張豔和劉嬌看著張戴氏沒了發落,也就不說話。
張戴氏看劉嬌這畏畏縮縮不中用的樣子,不由得喘了幾口氣,順便把火撒她身上,“你想把我餓死嗎,老三家的?”
“娘,我......這......”劉嬌本來隻想看下熱鬧,卻不想最後自己被點名做飯,明明是大姑挑的事,當即氣哼哼地鬧起了罷工。
“小丫你腳踝怎麼腫得這樣圓?快給娘看看!”才進屋一會,林瑜便發現了端倪,滿臉擔憂。
張小丫把白天在山中遇到的事和人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娘親,為了怕母親擔憂,就說自己是受了驚嚇才崴腳的,隱去了其他的事。
“確實,那小子有些莽撞,但是人不錯的。”
林瑜嫁到這個村子,自然對村中的人有些印象。對於齊朝,林瑜隻記得他生得極好,人品不錯,沒有做什麼壞事,跟著爺爺以捕獵為生。
隻是,不知道他原先身世如何,他是齊老頭兒從別處認來的幹孫子。
林瑜怕張戴氏發難,主動去了廚房做飯,結合張小丫的辨認,晚上吃飯的時候飯桌上出現了幾道鮮炒野菜。
張戴氏位於主位,左右手邊分別坐著大姑張豔和三嬸劉嬌,張豔旁邊是她的兒子張立世,林瑜母女則是靠著劉嬌坐著。
正如昨日林瑜說的,村裏人不認識這些野菜,隻當它是雜草。
這些還是張小丫采摘染草時看到,順道摘了一些帶回來的。
換句話說,就算他們知道,缺乏基礎知識之下,萬一認錯,便成了穿腸毒藥,因此大家都不敢動筷子。
張戴氏她們壓根不認識這些野菜,林瑜也是按照張小丫說的做法才做了兩道炒野菜。
“你就給我們吃這個?草?真是聞所未聞!”
張豔率先摔掉筷子發難,看到自家兒子聞著菜味有些咽口水,隻覺得張小丫一家沒安好心,誰知道她們會不會報複家裏人。
張小丫看著大姑這沒見識的謹慎模樣,翻了個白眼,並不想搭理她。
你不吃我吃,誰請你吃了。張小丫心裏直嘀咕,我采了這麼久,你屁股一坐吃得了唄,還挑三揀四。張小丫忙揀了一筷子嫩野菜,吃得正香,還給林瑜和張小秋猛揀了幾大筷子。
張戴氏和張豔等人一直偷瞄著三人吃得津津有味的樣子,聞著野菜的清香味,隻覺得手裏的窩窩頭越嚼越沒滋味。
看著這三人吃著也沒啥事啊......這些雜草看來真的能吃,聞著也挺香......
大姑不免有些動了心思,真是想吃啊,可幹瞪著眼半天還是忍住,終於夾了一筷子想來嘗嘗鮮。
“三嬸,吃呀,多吃點。”張小丫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