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著梅駿年的手機出來。
他對我不設防。
我很輕易地解鎖了手機,但麵對江巧巧的信息,我沒回。
隻是往上翻了翻。
像是在回溯他們的戀愛史一樣。
嚴肅古板的老板遇上天真活潑的實習生,製造麻煩同時又感到新奇和心動。兩個人淪陷其中,看破不說破,享受著曖昧。
我努力調整著呼吸。
再次點開錄製鍵,拍下老公出軌的證據。
點開相冊。
裏麵幾乎全部是江巧巧的照片。
但沒有合照。
都是梅駿年偷拍的。
江巧巧工作的樣子,和同事說話的樣子,打瞌睡的樣子,摸魚的樣子。從一開始的根本不看鏡頭,到後來的羞澀,最後幾張江巧巧已經能麵對鏡頭開懷大笑了。
就在我錄製剛剛結束的時候。
微信又彈出一條信息。
“梅哥,十年了。別幹對不起嫂子的事兒,嫂子今晚的臉色明顯不對。”
發信息的人是周碩。
公司的元老。
公司剛開始辦的時候,也就三個人。
我、周碩、梅駿年。
後來公司越辦越大,人手越來越充沛,我也漸漸回歸家庭。隻有在做財務報表的時候,才能想起來我好像在公司還掛個財務總監的虛名。
梅駿年跟周碩關係很鐵。
從梅駿年第一次察覺到自己不一般感情的時候,兩個人就聊過。
稀稀拉拉地,記錄著梅駿年出軌的心路曆程。
“十年了,我對你嫂子早就沒有愛情的感覺。每次牽她的手,都好像自己左手牽右手。摸她的身體,就好像摸自己的身體一樣。這不是愛情了。”
“是,我知道當初思雨是為了照顧我媽才回歸家庭。但現在我們早已沒有共同話題了,一聽到她說些柴米油鹽的話題,我就覺得煩。”
“周碩,我已經沒有太久體會到心動的感覺了。遇見她,我好像戀愛了。”
“她那麼善良,那麼柔弱。我真的想照顧她一輩子,可惜我已經結婚了。我知道自己不能背叛思雨,但是我管不住自己的心。”
......
到最後,隻剩下一個可笑的問題:
“精神出軌算出軌嗎?”
周碩沒有回複。
是梅駿年的自問自答。
“算了。十年了,不折騰了。”
那一晚,客臥裏的梅駿年鼾聲震天,可能在夢裏圓了他和江巧巧在一起的願望。主臥裏的我,看著他出軌的一點一滴,痛哭了一夜。
直到天大亮的時候,我才緩緩吐出一句歎息:
“惡心呐。”
十年感情,到最後留給我的,居然是翻江倒海的惡心。
我的手機震了震,是律師。
“思雨,協議擬好了。你打算什麼時候跟梅駿年攤牌。”
外頭響起了梅駿年的聲音:
“老婆,我起了。你也洗漱吧。”
“咱們今天去買新戒指吧,明天就五周年結婚紀念日了。咱可要好好慶祝一下!”
我嗯了一聲,算是回應。
低頭回複律師道:
“我想出去散散心。後天的結婚紀念日,你替我去見梅駿年吧。”
“攤牌、談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