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裴譽名幾乎有些抓狂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激動地四下打量，想要確定眼前的一切不是做夢。

就在他一腔怒火無處發泄時，那個穿黑色運動服的男人似乎察覺到了他的異常，隱晦地瞟了他一眼，兩人正好對視上。

一股無名火驟然升起，裴譽名不顧周圍人抱怨，硬擠到黑衣男旁邊，同時出手拽了下小姑娘的外套，沉聲說：“你站那邊去。”

小姑娘驚訝地看了他一眼，意識到他在幫自己時眼眶都有點紅了，她小聲說了句，“謝謝叔。”

黑衣男似乎對他插手很不滿，接連看了裴譽名好幾眼。

要是往常，裴譽名或許還會用自己理智的大腦想一想，這人能在大庭廣眾下幹出這種事，會不會隨身攜帶了什麼傷害性武器。

但眼下，他恨不得真有人能跳出來跟他打一架，好出一出這滿腔的鬱悶和火氣。

裴譽名眼不措地盯著黑衣男，但對方比他想的要慫很多，在確定裴譽名不好惹後，他甚至往門邊挪了挪，直到下地鐵，都沒敢再回一下頭。

裴譽名幾乎是跑著往回趕，他這次沒去買鹽，而是直奔自己家那棟樓。他氣喘籲籲開了單元門，迎頭就跟陸冬碰上了，陸冬看著也有些著急，見他進門，抬手打了個招呼，“回來這麼早？”

裴譽名“嗯”了聲，意外地挑了挑眉，“你怎麼也來這麼早？”

陸冬抬手摸了下鼻子，解釋說：“我一會要去超市買酒，想問問白雪要不要帶什麼？”

“哦。”裴譽名不疑有他，兩人一起進了電梯。

白雪開門扔垃圾時被兩人一起從電梯裏出來嚇了一跳，“你......們怎麼一起上來了？”

陸冬搶先回答道：“我現在去超市，你還缺不缺什麼？我順道幫你帶回來，剛才打你手機你沒接。”

“呃......啊，”白雪點點頭，“我在廚房忙，沒聽見，那個你幫我買包鹽吧，再買瓶料酒。”

說完看了眼裴譽名空空如也的手，略帶埋怨道：“我一猜你就得忘。”

裴譽名撓了撓頭，其實他沒忘，他心裏惦記著剛才的事，想盡快見到白雪。

陸冬走後，裴譽名跟著白雪進屋，他連鞋都忘了換，拉著白雪直奔臥室。

“哎......你幹嘛？”白雪嗔怒地打了他一下。

“我有事跟你說。”裴譽名表情嚴肅。

“......怎麼了？”白雪緊張地咽了咽口水，目光閃動。

裴譽名略微有些神經質地左右看了兩下，這才趴到白雪耳邊小聲說：“老婆，今天的聚餐取消吧，我剛才......”

話沒說完，裴譽名就感覺周身一冷，審訊室空調的風正打在他露出的小臂上，雞皮疙瘩再次起來了。

......

“有嗎？奇怪的事。”曹磊見他沒答，又追問了句。

裴譽名直直地看著曹磊，好一會才像放棄掙紮般道：“有。”

曹磊眼瞼微縮，但語氣卻很輕鬆，“說說吧。”

裴譽名將他剛才兩次返回地鐵，兩次返回審訊室的事詳細向曹磊描述了一遍，聽得曹磊的眉頭越皺越緊，目光不時在監控和他的臉上往返。

聽到最後，曹磊忍不住出聲打斷他，“老裴，你平時有看科幻小說的愛好嗎？”

裴譽名還沉浸在剛才發生的詭異事情裏，下意識搖頭，“沒有。”

曹磊看了眼監控，又問，“我聽你老婆的同事說，前段時間你們總吵架，是嗎？”

“啊......”裴譽名眼周肌肉微微收緊，那是個很明顯的不滿的表情，“曹警官，你不相信我？”

“倒不是......你們為什麼吵......”曹磊開口想轉移話題，卻被裴譽名打斷，“你能告訴我現在幾點了嗎？”

“怎麼？”曹磊麵頰繃緊，“現在還不能休息。”

裴譽名歎了口氣，“我沒要求休息，我就是想知道現在幾點了？”

曹磊瞥了一眼監視器，又看了眼對麵，邊上記錄的警察才說：“二十一點零九分。”

裴譽名低著頭，抿了抿嘴唇，似是在思考什麼世紀難題。

曹磊提醒道：“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