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女友天生慕強,卻心甘情願養著廢柴實習生。
隻因為她愛我如命,體檢時發現實習生和我都是稀有血型,怕我以後出危險,拿他當預備血包。
女友給實習生下廚,帶他旅遊,給他手工做禮物,對他處處關心在意,都說是為了給我積德。
直到我出了車禍,女友寧願從百裏外調血也不肯讓實習生為我輸血,她說實習生感冒,怕病氣從血液過給我。
隔天實習生檢查出尿毒症,女友卻將我迷暈,強行推進手術室捐腎。
她語氣溫柔:
「劉敘言是底牌,要保持健康,緊急關頭才能救你一命,不能隨便一點小病小傷就啟用他。我讓你給他捐腎都是為了你的未來考慮,防止你胡思亂想,等手術完我就和你結婚!」
可她不知道,我本就血癌中期,這次捐腎導致癌細胞擴散,我要死了,沒機會和她結婚了。
1
「江先生,你的血癌本是中期,卻因為捐腎手術刺激,癌細胞擴散,樂觀估計隻剩十天,你要保持愉悅的心情......」
後麵的話我再也聽不見了。
我艱難下床,走到窗邊點燃了一支香煙,久違的味道帶著一股濃烈的刺鼻感,嗆得我眼淚橫流。
自從知道我是稀有血型後,女友秦婉從不讓我碰煙酒,生怕我因此患上什麼大病找不到血源死掉,拋下她一個人孤獨終老,我也樂得被她管教,戒掉了煙酒。
而如今,生命到達了盡頭,這些也就沒了意義。
氤氳的煙霧中,我想起車禍後自己檢查出血癌,還沒來得及和秦婉說,她就拿著實習生劉敘言尿毒症的檢測報告,要求我捐腎。
我下意識拒絕,她沒強求,還說給我買了套公司旁邊的房子,免得我通勤的時候再出車禍。
直到被推入手術室,我才知道,她讓我簽的不是房產過戶協議,而是器官捐獻書。
見我抽煙,醫生搖頭歎著氣轉身離開。
下一秒,秦婉關切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醫生,江亦的情況怎麼樣?」
醫生一臉為難,欲言又止。
我轉過身淡淡道:
「我很好。」
秦婉笑眼盈盈:
「我就說,你被我養的很好,就算捐了一顆腎也不會有任何影響的!」
她沒有提騙我簽捐獻書的事,好像這事已經過去了。
香煙燃盡,燙到指尖,我縮了下手。
秦婉深深皺眉,轉頭命令護士將煙灰清掃幹淨。
她把我衣兜裏的香煙找出來,全都扔進了垃圾桶:
「不是告訴你以後別抽煙,敘言有鼻炎,會不舒服。」
原來她讓我禁煙,不是為我的身體好,而是擔心劉敘言犯鼻炎。
她的身後,劉敘言抱著如山高的東西走進來。
秦婉忙不迭去接他,把東西都放在床上。
劉敘言語氣誠懇地向我道歉:
「對不起,江亦哥,我不知道婉婉會騙你捐腎,這都是婉婉送我的禮物,你隨便挑,就當是我的補償。」
有秦婉手工織的圍巾,毛衣。
也有價值百萬的名表,千萬豪車,甚至別墅的房本。
與其說是道歉,不如說是炫耀。
畢竟秦婉從沒送過我這麼多東西,她總說老夫老妻,沒必要講究這個。
要是以前的我,肯定會和他針鋒相對。
現在,我隻淡淡道:
「不需要。」
秦婉卻拉住我的手:
「江亦,你看敘言多善良,他把你當朋友看待,你不要駁了他的麵子。」
她語氣溫和,握著我的手卻用力,態度強硬。
我知道,她舍不得讓劉敘言有一點不開心。
無奈,我指向那條圍巾。
去年冬天,秦婉為了織它把十個手指頭都戳爛了。
我以為她破天荒要送我周年禮物,還專門攢錢買了個大衣搭配。
直到我看見她親手把圍巾圍在劉敘言的脖子上,才明白自己是想太多。
或許是快要死了,心有不甘,如今再看到這條圍巾,我竟然迸發出一股想要強烈擁有它的衝動。
秦婉看到我手指向圍巾,臉色一變,皺眉說道:「不行,圍巾保暖,敘言身子弱,而且這是我親手做的東西,他肯定舍不得,你選個其他的。」
「我就要這個。」
或許是為了驗證秦婉心裏還有我,我態度強硬地堅持。
卻沒想到秦婉惱羞成怒:
「江亦,敘言以後能救你一命,你給他捐個腎,也算禮尚往來,你以前根本不在乎這些俗物,就非要搶他的心愛之物嗎!」
我淒然一笑。
她還真是一點都不掩飾自己的偏心。
一年前劉敘言入職體檢時,秦婉發現他和我血型相同,從此對他上了心。
工作中,她給劉敘言升職加薪,還把我的項目成果安在他頭上,讓他成了同事眼中的紅人。
生活中,她為他洗衣做飯,三餐不落,隨叫隨到。
隻要我有半點不滿,她就指責我小氣,說劉敘言是我未來的救命恩人,我欠他一條命,讓我莫名其妙背上如山的道德債。
如此肆無忌憚的偏愛,我竟然還在妄想她能對我有所真心,真是可笑至極。
將死之際,終於看清楚了秦婉的內心,現在想想,曾經午夜翻來覆去覺得意難平的事,不過爾爾。
「開玩笑的,我怎麼可能搶他的心愛之物呢?」
我嗤笑一聲,放棄了堅持,也徹底放下了秦婉。
劉敘言卻頓覺委屈:
「江亦哥,我知道你有錢什麼好東西都有,嫌棄我的東西不上台麵,也是,我不過一個血包而已,不該肖想當你們的朋友。」
秦婉滿眼心疼:
「沒事的敘言,今天有拍賣會,我現在就帶你去買更好的。」
轉頭,她命令保鏢將床上東西收好,生怕我真的拿走。
走到門口,秦婉想到什麼,硬生生停下腳步。
她關上窗戶,為我披上外套,輕聲哄我:
「江亦,我不帶你去是心疼你怕你累著,最愛你了!喜歡什麼和我說,我都給你拍回來當新婚禮物,好不好?」
說完,她和劉敘言相攜離開。
隔著窗戶,我看向樓下。
車內,秦婉俯身為劉敘言係了安全帶。
劉敘言指了指副駕駛上我和她的合影。
下一秒,我們的合影被扔出窗外。
汽車啟動,後輪將合影碾過。
這就是她口口聲聲說的心疼我,愛我。
秦婉,我活不了多久了,也不想和你結婚了。
我拉上窗簾,找到醫生要求出院。
「江先生,按照臨終關懷的規定來說,我不該攔你,可你不進行治療的話,恐怕——」
我扯開唇角,眼中毫無笑意:
「醫生,我唯一的要求,就是麻煩你給我開十天量的止疼藥。」
2
最後十天,我可不想在醫院裏過。
自從父母病死在醫院後,我對醫院天然就有種恐懼感。
剛走出醫院大門,秦婉打來電話:
「為什麼出院?」
「太悶了,不愛躺著。」
「不行——」
秦婉皺眉,剛要勸我。
電話那頭,劉敘言的聲音響起,很近,似乎緊挨著她。
「婉婉,這個情侶戒指真好看......」
「那就點天燈!」
「江亦你是成年人了,自己照顧好自己。」
秦婉敷衍兩句,滿不在乎地掛了電話。
可劉敘言沒出現以前,我因為應酬胃出血,醫院告訴她我是稀有血型要小心時,她嚇得夜不能寐,哭著求我別離開她,從此寸步不離守著我。
哪怕我手指劃了個小口子,都會應激。
可現在,我哪怕丟了一顆腎,她也隻是風輕雲淡的敷衍了事。
雖然放下了這段感情,但內心還是會有一絲不由自主的苦楚。
我自嘲一笑,將她的電話拉入黑名單。
今天第一件事,我找了個大掃除的團隊,把家裏屬於我的一切清掃一空。
親手做的情侶瓷娃娃,七年間的兩萬張合影,連同別墅鑰匙,都燒成灰燼。
第二天我找了個收屍人,製定了收屍服務。
第三天我和朋友參加了一場又一場的派對,朋友看見我大冒險輸了,和漂亮小姐姐喝交杯酒時臉色大變。
「要是讓你家那位看到,會殺了我的!」
燈紅酒綠中,我坦然一笑:
「無所謂,我不在乎。」
當晚,秦婉按捺不住,甩給我一張晦暗燈光下,我和小姐姐喝交杯酒的照片。
「江亦,你回家跪著和我解釋!」
第四天我終於回家,卻不是慫了她,而是我買的快遞到了。
保姆王姨開的門,她小聲勸我:
「姑爺,一會兒你千萬別和小姐強嘴,好好承認錯誤就好了。」
我走進去,才發現秦婉坐在沙發上安慰啜泣的劉敘言。
劉敘言穿著睡衣,手中緊緊抓著藏藍色的壽衣,無名指上的情侶男戒折射光彩。
正疑惑時,他看我進來,哭得更大聲了:
「江亦,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不希望我住在你們家,可你沒必要詛咒我,送我壽衣啊!」
原來這兩天他住了進來,我還真不知道。
秦婉皺眉:
「江亦,想不到你表麵大度,背地裏卻這麼小心眼,你離家出走,出去瘋玩,我都沒和你吵架。」
「我隻是讓敘言住家裏好照顧他,你何必——」
我眼神無波,一把將劉敘言手上的壽衣奪過來。
「誰說是給你買的了?」
展開壽衣,穿在自己身上:
「這是我給自己買的。」
甚至對著落地鏡照了一下。
很合身。
以前我真的很怕死,怕秦婉離開我會活不下去。
可死到臨頭,我才發現自己自視甚高。
秦婉臉色極度難看,站起來就要解我的衣扣:
「江亦,你瘋了!快把這衣服給我脫下來!」
我側身躲開。
秦婉臉色一沉:
「挨打要立正,你和敘言好好道歉,沒必要逃避問題!」
我還沒說話,她鬆開緊攥的手指,歎息著拿出幾份協議:
「你賭氣出院各種瀟灑,敘言出院卻是為了公司著想,加了好幾天的班!」
「他說你給他捐腎他很感激,願意幫你排憂解難,這個副總職位,你就讓給敘言吧,方便他替你工作。」
原來這才是她的目的,讓我給劉敘言副總之位。
我自嘲一笑。
「行,我沒意見。」
人都要死了,這些身外之物,我根本不在意。
我幹脆落座,接過她遞來的簽字筆。
每一份文件,都被翻到了簽字頁。
我一向嚴謹,總會看一眼封麵和內容對不對的上。
第一份,副總解約書,我幹脆地簽了。
秦婉和劉敘言對視一眼,都有些驚訝。
第二份,房產過戶協議。
這套房子,是我和秦婉賺的第一桶金買的,也是唯一一個寫在我名下的房子。
或許是怕我拒絕,秦婉心虛解釋:
「劉敘言家裏人想來城裏看病,需要個房子落腳,反正你也不住。」
隻是找個房子落腳,需要過戶?
我懶得拆穿她,抬手簽字。
要翻第三份的時候,秦婉伸手攔我:
「江亦,我還能害你嗎,直接簽字就好了。」
我抬頭,看見秦婉和劉敘言都一臉緊張地望著我。
翻開,才發現是股份轉讓書。
這是秦婉和我官宣時送我的百分之二十的股權。
當時公司所有人都知道我是公司的男主人,一臉豔羨。
秦婉呼吸一頓:
「你聽我解釋......」
我卻直接簽了字。
劃下最後一個筆畫,我問秦婉:
「還有別的嗎?」
秦婉不敢置信看著我。
可這不就是她想要的,讓我把一切拱手讓給劉敘言,她應該高興才對。
劉敘言欣喜若狂,嘴上卻矯情:
「江亦哥你放心,我隻是代替你保管這些東西,等你身子養好了,我全部都還給你!」
我淡漠起身。
這次回來就是為了拿我的壽衣快遞而已。
既然拿到了,那也沒必要留下了。
轉身時,身後秦婉卻叫住我,忽然皺眉:
「江亦,你瘦了,瘦了很多。」
3
我摸摸自己凹陷的臉頰,無所謂道:
「沒事,今天還死不了。」
秦婉心裏一陣痙攣,破天荒輕聲道:
「你吃飯了沒,我去給你熱一下中午的剩菜,都是我親手做的。」
秦婉有潔癖,最愛我的時候,都不曾為我做一頓飯。
可隻是因為劉敘言有次說了句胃疼,從此她開始學做飯,手指被熱油燙出水泡。
我一臉羨慕,想要嘗嘗,她都不許,說是劉敘言的專屬。
我剛想開口拒絕,秦婉卻自顧自地進了廚房。
一時間,客廳隻剩下我和劉敘言。
他看向我的眼神滿是惡意,忽然從身後拿出一個翡翠玉鐲,笑道:
「江亦,我挺喜歡這個鐲子,想送給我媽,你能給我嗎?」
這玉鐲一直是秦婉替我保管,鎖在保險箱裏。
「什麼都能給你,隻有這個不行。」
「真的不行?」
「不行!」
劉敘言嘖了一聲。
竟然直接將玉鐲用力摔在地上。
「那我還給你!」
像是慢放一樣,我眼睜睜看著玉鐲應聲而碎,斷成四段。
他一向人前一套背後一套。
表麵對我恭敬,背地裏卻囂張跋扈,以至於每次我向秦婉訴說委屈,她都說我故意針對劉敘言,不可理喻。
我本想著人之將死,不和他計較。
可現在,看著摔碎的玉鐲,一股無名火將我的理智燒光。
為什麼我一再退讓,他卻不識好歹,變本加厲!
我二話不說,衝上前給了他一拳。
他卻沒有想躲的意思,用臉接下這一拳,徑直倒在地上。
同時,響起一道驚懼的女聲:
「住手! 」
秦婉衝出廚房,一腳踹開我,我口袋中的止疼藥滾落在地。
高跟鞋跟踩中我腰間的刀口,我疼得爬都爬不起來。
醫生說過,血癌患者的傷口很難愈合,腰間瞬間被血染濕。
她居高臨下,滿眼厭惡地望著我:
「江亦,我還以為你轉了性,想不到你隻是欲擒故縱,是我讓你簽協議,你有什麼衝我來,沒必要打敘言!」
我忍著疼嘶吼道:
「劉敘言把手鐲摔碎了!」
秦婉一怔,不屑道:
「隻是一個手鐲,不知道哪個野女人給的,你怎麼能動手打人?」
我徹底紅了眼睛,聲音泣血:
「這是我媽的遺物啊!」
秦婉瞬間愣在原地,看向劉敘言。
劉敘言隻是衝她做了個委屈的表情。
她竟然一句沒問,轉頭指責我:
「遺物怎麼了,回頭我找人給你修修,多大的人了,為一個東西和恩人大打出手!」
又是恩人,可我到底承了他什麼恩?
我的情緒忽然失控:
「他算什麼恩人?」
秦婉不悅:
「你車禍的時候敘言搶著給你獻血,這不是恩情嗎?」
我滿眼淒涼:
「劉敘言不過給我獻了十毫升,你就喊停,究竟是他感冒了,你怕他病氣過給我,還是你心疼他——」
啪!
秦婉用力扇我一耳光:
「江亦,你怎麼可以這樣揣度我,我所作所為都是為了你!」
「敘言是你的血包沒錯,卻沒必要隨便什麼小病小災就啟用他,他不是一件東西,他是個活生生的人!」
她心疼劉敘言,卻從沒心疼我給劉敘言捐了一顆腎。
我捂著臉,淒然一笑。
狼狽地撿起地上手鐲碎片,喃喃自語:
「媽媽,我一無所有了......」
母親死前連連感謝秦婉,說幸好有人替她愛我。
可現在,還有誰愛我。
秦婉看我又哭又笑,眼神驚疑不定:
「江亦,你還有我啊......」
下一秒,她眼睜睜看著我暈倒在地。
4
再醒來,還是醫院。
醫生一臉同情:
「江先生,您的病情再次惡化,隻剩下三天了。」
「什麼三天?」
秦婉進病房時剛好聽見。
我淡定自若地扯謊:
「三天就能出院。」
她沒有絲毫懷疑,將我的止疼藥放在桌上:
「你的藥記得吃,咱媽的遺物我已經派人去修了,敘言偷拿手鐲,我已經罰他了,罰他一天不能和我說話。」
她從沒在意我在吃什麼藥。
原來一天不說話,也算懲罰。
「開心點,江亦,你猜我給你準備了什麼驚喜?」
下一秒,她背在身後的手露了出來,將婚禮策劃書向我遞來:
「為了防止你胡思亂想,我決定和你結婚,婚期定在三天後,往後餘生,我不會再讓你吃一點苦。」
我攥拳不接,她也沒強求:
「你答應我,以後別和敘言針鋒相對好不好?你知道的,我對他好,完全是為了你未來的身體健康啊。」
她表情緩和,就好像之前的一切已經翻篇了。
我卻知道再也回不去了。
「秦婉,不用結婚,我們分手吧。」
秦婉一臉錯愕,好脾氣道:
「又說氣話,我和敘言清清白白,他甚至主動要求當伴郎,你還不放心嗎?」
我唇角揚起諷刺的弧度,懶得反駁。
反正,隻有三天了。
卻沒想到,隔天一早,助理帶著一幫保鏢,強行將我壓到了抽血室。
他說劉敘言陪秦婉彩排婚禮的時候從看台摔了下來,需要輸血。
抽血室裏,秦婉急得走來走去。
劉敘言坐在輪椅上,享受她的關心,挑釁地看著我。
所謂的傷口,就是他腳踝那道五厘米的口子,失血量還不到十毫升。
秦婉等不及護士操作,親手把抽血的針紮進我的胳膊,滿臉愧色:
「對不起江亦,敘言是為了幫你踩點才摔倒,你有這個責任幫他。」
「你錦衣玉食身體好,抽一些血能承受住,等敘言沒事以後,咱們立刻辦婚禮!」
可血管裏抽出來的血,是粉紅色的。
秦婉腦袋嗡地一聲。
她不知道這是血癌晚期的表現,卻知道這絕不正常。
劉敘言眼珠一轉,故意掙紮著要從輪椅上下來:
「婉婉,想不到江亦哥不想獻血,故意動手腳把血漿弄成了粉紅色,算了,我不要他給我獻血,不就是失血幾百毫升,我沒事的。」
我覺得好笑。
秦婉親手把針紮進我的血管,我能動什麼手腳?
秦婉卻起身,冷聲吩咐:
「江亦,我差點被你唬住了!」
「小張,你監督江亦抽血,一直抽出紅色的血漿為止!」
隨後,秦婉推著劉敘言去看醫生。
一牆之隔,醫生的聲音響起:
「患者隻是有些貧血,不用輸血。」
秦婉篤定道:
「不行,我不能讓敘言出一點意外!」
我的身邊,幾十個保鏢虎視眈眈,死死按住我的手腳,動彈不得。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連續抽了八百毫升,血管癟了,幾乎抽不出來,我的血漿卻還是粉色,甚至越來越淺。
助理眼皮一跳,看我氣若遊絲,害怕地向秦婉報告:
「秦總,已經抽了800毫升,可——」
秦婉冷聲斥責:
「不夠!你告訴江亦,我會用最好的藥,最好的食材幫他補身體,你讓他再堅持一下!」
我滿眼死寂,拿出手機給收屍人發去一條消息,請求他今天幫我收屍。
身體的溫度隨著血液被抽出漸漸冰冷。
恍惚中,我頭一歪,陷入黑暗。
半小時後,秦婉看著助理顫抖著手端上來的三大袋粉血怒不可遏:
「這什麼東西,你也幫著江亦耍我?」
她怒氣衝衝到隔壁要找我麻煩。
助理一愣,哭喪著臉道:
「秦總您不知道嗎,江先生的血被您抽幹了,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