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安置在藥檢中心的病房中。
社交平台上,對於我的討論紛至遝來。
#遊泳隊員劉俊霄自爆用藥
#神秘藥物諾德拉
#藥檢中心驚魂
......
這類的詞條像病毒一樣瘋狂傳播。
下麵吵翻了天,有震驚的,有質疑的,有罵我嘩眾取寵精神病的。
也有零星幾個聲音在問,“他圖什麼?”
圖什麼?
我扯了扯嘴角。
手機震動了一下,彈出一條推送視頻。
畫麵裏,趙治凱穿著病號服,外麵罩著省隊隊服,對著鏡頭,聲音帶著委屈的哽咽。
“我真的不知道劉俊霄怎麼了,他一直是我最好的隊友,雖然隻是陪練,但我一直很感激他......”
他抬手,手腕上露出一截淤青,不知真假。
“他最近壓力太大了,可能......可能產生了幻覺,或者是嫉妒我能參賽?我求求大家......不要傷害他......他需要的是心理醫生,不是輿論審判......”
他說得冠冕堂皇,好像真的一心在為我考慮。
把一個被“瘋子”隊友傷害,卻依舊善良隱忍的遊泳天才形象演繹得淋漓盡致。
“砰!”
病房門被大力推開,撞在牆上又彈回。
王薇薇的身影出現在門口,臉色冷沉。
“王教練,您不能......”
一個小護士試圖阻攔。
王薇薇看都沒看她,她大步走進來。
把手裏一份文件拍了過來。
“劉俊霄!”
“鑒於你近期異常的精神狀態和過激行為,嚴重影響了省隊聲譽和趙治凱隊員的身心健康。”
“隊裏,以及醫院方麵,一致認為你有必要進行一次全麵的精神評估。”
那份文件的落款處已經蓋上了省遊泳管理中心鮮紅的公章。
“這是為你好,也是為所有人負責。”
她語氣放緩,卻更顯虛偽。
“簽了它,配合醫生檢查。趙治凱那麼善良,還在為你說話,你難道一點都不愧疚?”
她身後的醫生推了推眼鏡。
“劉先生,你的行為確實存在明顯的衝動性、攻擊性和被害妄想傾向。”
“結合你自述的‘無法解釋來源’的藥物認知,精神評估是非常必要的醫療程序。請配合。”
被害妄想?
嗬!
突然,我的心口猛地一陣抽緊。
是趙治凱!
他在憤怒,在恐慌,在注射更多的東西來維持他那虛假的“平靜”!
那詛咒將他的癲狂和藥物的毒性毫無保留地傳遞給我。
冷汗瞬間浸透了病號服。
王薇薇冷眼看著我的痛苦。
“裝?繼續裝!劉俊霄,你以為鬧這一出就能翻身?省省吧。簽了字,進去‘休息’幾天,對大家都好。否則......”
她的聲音壓得更低,“後果你承擔不起。想想你還在老家的父母?”
父母!
前世他們接到我猝死的消息時崩潰的樣子曆曆在目!
“滾!”
我從牙縫裏擠出這個字。
就在這時,病房門再次被敲響。
一個年輕的女醫生拿著幾張報告徑直走到我床邊。
“劉俊霄,這是下午的加急複查報告。”
她把報告單遞給我,眼神複雜地看了王薇薇他們一眼。
王薇薇帶來的那個醫生皺了下眉,伸手想去拿。
“我是他的主治團隊......”
年輕女醫生卻避開了他的手,提高了音量,確保病房內外可能存在的耳朵都能聽見。
“血檢複查結果!肌酸激酶(CK)數值:98800 U/L!穀丙轉氨酶(ALT):150 U/L!肌紅蛋白:陽性,強陽性!這代表什麼?”
她的聲音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權威。
“這代表他的肌肉正在大規模壞死溶解!肝臟細胞正在成片死亡!這根本不是精神問題!”
“這是足以致命的急性生理損傷!哪個妄想症患者能靠想象把自己的身體指標想到這種毀滅性的地步?!”
“是啊,王教練,李醫生......”
我晃了晃手裏的報告單,“你們告訴我,哪個瘋子,能瘋成這個樣子?”
就在這時,口袋裏的手機突兀地震動了一下。
我借著低頭咳嗽掩飾,飛快地瞥了一眼屏幕。
一條沒有號碼來源的短信,靜靜地躺在收件箱裏。
“想活命,查海德拉源頭,小心清潔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