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李家族老們都快要到了,咱們現在該怎麼辦?”
丫鬟小桃抹著眼淚,看著半個時辰前剛蘇醒過來的宋冉冉。
宋冉冉剛重生回來,睜眼看見哭腫眼睛的小桃,不知今夕何夕,恍惚間還以為自己大夢一場。
可前世種種痛得深入骨髓,讓她難以忽略,反複確認才知道自己重生了。
她爹是府城有名的富商,她從小被父母兄長捧在手心裏養大,本該富貴一生,卻因愛上農門出身的李文軒而蹉跎一生。
不僅害得娘家家破人亡,自己還落了個身首異處的下場。
如今商人地位卑微,便是家財萬貫,她嫁給李文軒一個農門書生也算是高攀。
李文軒家中兄弟眾多,家境貧寒,她進門短短一年,就把自己帶來的嫁妝貼進去一千多兩。
這對於她來說自是不算什麼,但對於整個李家而言,卻是讓他們過上了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富貴生活。
便是如此,李家人依舊瞧不上她,新婚當日,婆母袁氏嫌棄她商戶出身不吉利,就以學業為重的理由,把李文軒送進書院,讓李文軒考上秀才之後才能與她圓房。
那時她深愛李文軒,便咬牙答應,一邊花錢讓李文軒上最好的書院,一邊盡心盡力侍奉公婆,任勞任怨從無怨言。
結果李文軒在書院跟夫子的女兒搞上了,如今還想把人帶回來,要娶夫子女兒做平妻,她隻覺周身發寒,心中不憤,一頭撞了牆。
如今,她便是重生到剛撞牆醒來的時間點上。
李家人一心要讓那夫子女兒進門,又擔心外麵的人說閑話壞了李文軒名聲,所以想把族老都請來規勸她同意讓新人進門。
說是規勸,其實就是逼迫,時隔一輩子,她還記得那些族老醜惡的嘴臉。
上輩子,她聽信李文軒扯謊,說跟楊巧蘭是意外結合,迫不得已才答應夫子要給她一個名分,便是再傷心也還是點頭讓楊巧蘭進了門,誰知那兩人卻是早有私情。
便是娶她,都是他們計劃中的一環,為的就是謀取她家中萬貫家財來鋪他的青雲路。
偏偏那時候她看不清,直到家破人亡,彌留之際才知道自己多麼可笑。
重活一世,她自是要守住家財,保護家人,再狠狠把李家人踩進泥裏才肯罷休!
“不慌,先扶我起來。”
宋冉冉朝小桃伸出手,被她攙扶著坐起身子。
剛撞了腦袋,宋冉冉頭暈惡心還想吐,這樣的情況,實在不適合與那些人掰扯。
可那些人逼得急,便是不願,也是要出麵見一見的。
不然,外麵那左鄰右舍的如何能知道自己被李家人欺負得有多慘?
“我有些餓了,你去灶房給我找些吃的來。”
支開小桃,宋冉冉伸手去摸枕頭下放著的玉鎖,那是小時候外婆送給她的平安鎖。
上輩子意外發現玉鎖是個巨大的隨身空間,裏麵有萬畝良田,各種珍惜藥材和奇異種子數不勝數,還有一汪治百病的靈泉,當時她可是悄悄用這空間幫了李文軒不少忙。
李文軒能平步青雲坐上首輔之位,也離不開她這空間的幫襯。
看著手中的玉鎖,宋冉冉顧不上懷舊,咬破手指滴進玉鎖裏,瞬間銀光一閃,開啟了玉鎖空間。
她喝了些靈泉水,瞬間覺得有力氣了,腦袋上的傷口也不疼了,這才退出空間,把小小的玉鎖掛在脖頸上。
“小姐,先喝些白粥墊墊,奴婢一會兒再給您做好吃的。”
小桃端來一碗白粥,用勺子舀了一勺吹了吹才喂到她嘴邊。
她低頭,看見小桃那滿是繭子的粗糙的手,心中一酸。
自從她嫁過來,家裏的活計都是她和小桃在做,小桃時常心疼她,全都大包大攬,以至於小桃明明才是個十來歲的小姑娘,手卻是比四十多的大娘還要粗糙。
想到後來小桃被楊巧蘭害死,她眼中一寒,說道:“以後這些事都不必再做,你是我的丫鬟,不是李家人的丫鬟。”
“這白日青天的,她躲在那屋裏作甚?還不讓她出來見我們?”
院子裏突然嘈雜起來,明顯來了不少人,說話是李家族長李濤。
這些年李家人在外四處抹黑宋冉冉,以至於族中乃至村裏人都覺得宋冉冉一介商戶之女卻總學那貴人家的小姐拿喬,很是看她不喜,因此每次見她,說話都是夾槍帶棒的。
袁氏故作委屈道:“堂哥您是有所不知,我家這兒媳自詡富貴人家的小姐,平日裏都不太出門的,我這就去喚她。”
這是明裏暗裏罵宋冉冉是個懶貨,嫁到村裏還擺地主婆的款兒。
果然,族長一聽,瞬間沉下臉,拐杖重重在地上敲了敲,催促袁氏趕緊去叫人。
“吱——”
說話間,木門被人從裏麵打開,所有人順著聲音看過去,小桃扶著宋冉冉站在門口。
宋冉冉受了傷,頭上還包著白布,隱隱有血跡透出來,臉色蒼白,似乎下一刻就要暈倒過去一般。
“冉冉見過堂伯,各位族叔族嬸。”
說著,她柔弱屈膝,緩緩拜了拜,憔悴的模樣被大家夥兒看在眼裏,仿佛風一吹就要碎了一般。
“宋氏,你這是怎麼回事?”
族長看到她這模樣,臉色更加難看,怎麼還受傷了,搞得像李家人多欺負她似的。
怕她亂說話,袁氏捏了大兒媳劉翠花一把,劉翠花冷哼一聲,瞪了宋冉冉一眼,這才說道:“還能是怎麼回事?還不就是小心眼鬧的!小叔子要娶平妻,她不同意,以死相逼,想因此壞了小叔子的名聲,讓他無法參加科考罷了。”
一聽李文軒壞了名聲不能參加科考,那還得了,族中所有人都怒視著宋冉冉,仿佛她做了什麼罪大惡極的事一樣。
因為李文軒是族中所有人一起供出來的讀書人,他科考承載著整個宗族的希望,宋冉冉想阻止李文軒科考,那就是跟整個宗族作對。
“大嫂,你莫要這般說,冉冉她隻是太在意我而已,沒有那樣的意思。”
察覺到族人的怒火,李文軒急忙站出來幫忙說話,那深情款款的模樣,仿佛要娶平妻的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