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婚五年,宋雲熙換了26個情人。
我逐漸習以為常。
直到我懷胎三月,他為了女友寧婉開心,逼我下海尋找珊瑚。
我難以置信:“海水冰冷,孩子才三個月,我怎麼能下水?”
宋雲熙站在甲板上,居高臨下俯視我:“不是一級潛水員嗎?叫你去你就去!”
我下潛不久,鮮血就逐漸彌漫在海水中。
當我快被食肉魚類包圍時,宋雲熙正在和寧婉深情擁吻。
我嗆水昏迷被救後,寧婉又發來消息,說是給我準備了一個大禮。
想起她在宋雲熙身邊小鳥依人的樣子,我想自己是時候該離開了。
1.
我帶著欣喜來到宋雲熙的私人遊輪,正撞見他摟著寧婉在二層甲板上擁吻。
刺眼日光反射出他們唇間的銀絲。寧婉餘光瞥到我正想躲開,卻被宋雲熙緊緊箍住。
激情過後,寧婉駕輕就熟打開旁邊酒櫃。
而我第一次被允許來到這裏,隻能無所適從和海員們站在一層仰望著他們。
像是欣賞夠了我的窘態,宋雲熙懶懶來到甲板邊緣,居高臨下開口。
“特地帶你過來,怎麼一點笑容都沒有?”
特地?我忍不住冷笑,隨即又恢複了正常。
成婚五年,他的花邊新聞養活了大半個娛樂圈。
無論他怎麼粉飾太平,我的體麵也早已被撕的粉碎。
我的不屑宋雲熙看在眼裏,頓時沉下了臉。
“雲熙,別動氣嘛。”寧婉柔柔地從背後抱住他。
“夫人曾經是一級潛水員,看到大海肯定很激動。”
“對了,我聽說這一片海域有珍稀珊瑚,能不能讓她......”
宋雲熙抬手,立刻有人把潛水服扔到我的腳下。
“宋雲熙你瘋了嗎?我剛剛懷孕,你就算不為了我想,至少也要考慮到我們的孩子!”
他將杯中紅酒盡數潑到我頭上。“周艾,我說過你不配直呼我的名字。”
“而且你搞清楚,隻有愛情的結晶才是孩子,你肚子裏的頂多就是個胚胎。”
“別裝柔弱了,拿到珊瑚哄婉兒開心,今天的事我可以一筆勾銷。”
一咬牙,我跳入了海中。
一月初的天氣,海水冰冷刺骨。
下身傳來一陣刺痛,又直直撞入心臟。
我在窒息之前浮出海麵,聲音裏帶了一絲哀求。
“宋總,算我求你,求你讓我上來吧,再呆下去孩子肯定會保不住的。”
“閉嘴。”他幹脆開口,“我再說一遍,那個東西隻是個胚胎。”
“再說了我們一年也就一兩次,你突然說有了孩子,誰知道是不是我的種。”
我隻好又潛入海底,茫然搜尋中,鋒利的貝殼劃破了手指。
海水滲透進傷口,傳來鑽心疼痛。
“哎呀,好像有血!”頭頂傳來寧婉的驚呼。
“別理她。”宋雲熙的聲音越來越遠,他起身看向另一側海麵。
“這種女人連懷孕都能當作借口,自然也知道怎麼裝可憐。”
與此同時,氧氣耗盡的警告也響了起來。
我趕快上浮,腳底卻被水草纏住。
急忙拍打船板,聲音卻被寧婉的嬌笑掩蓋了過去。
驚慌之間我的鮮血擴散,遠遠吸引來了大型食肉魚類的注意。
“救命,救命,救......”
我努力伸出頭部,發出微弱求助。就連海員也投來同情的目光。
其中有一個年輕人剛邁出一步,就被身邊人拉住,搖了搖頭。
“可是這樣下去她會死的!鯊魚已經越來越近了!”
宋雲熙置若罔聞,寧婉不時得意地看向我。
我咬緊牙關,一次次試著掙脫。柔韌的海草在海底裏硬如鐵絲,不一會兒就割破了潛水服,在我腿上劃開一道又一道裂口。
鮮血噴湧而出,鯊魚一口咬住了我的小腿。
我任由疼痛彌漫,最終耗盡力氣,沉入海中。
2.
再次醒來是在醫院裏,已經是第二天下午了。
隻有宋雲熙的實習秘書陪在床邊,她一臉青澀,顯然是剛入職不久。
在他看來,我隻配讓實習生照顧。
“夫人別擔心,宋總他有事,不然的話肯定會來看您的。”
她顯然是想安慰我,卻不知這樣的情形我早已習慣。
要不是因為懷孕,這次我肯定還要和之前一樣自己去公立醫院排隊掛號。
這次宋雲熙肯把寧婉在宋氏私立醫院的專用床位施舍給我住幾天,已經是莫大的讓步了。
而此時的他不用多說,肯定還在和宋婉你儂我儂。
我努力想坐起,小腿傳來刺骨疼痛。
“醫生說您這次傷的嚴重,皮膚全被海魚咬爛了。
“而且因為在海裏泡的時間太長,所以組織有壞死的風險。”
我咬住嘴唇,仿佛又一次被冰冷的海水包圍,甚至能聞到鯊魚的腥臭。
試著撩開上衣,隻見密密麻麻都是魚的咬痕。
殘存的記憶裏,在鯊魚撕開我的腿後,大大小小的魚一擁而上,爭先恐後吃起了我的皮肉。
大的傷口都敷了紗布,此外還有我垂死掙紮時在岩石上磕出來的各種青紫。
當然,這些在宋雲熙看來,都隻是我為了示弱裝出來的小傷。
“對了夫人,萬幸孩子沒什麼異樣。”
秘書的話提醒了我。輕輕撫上小腹,我心裏湧上說不出的酸楚。
孩子,你真的願意來到這世上嗎?
哪怕你的父親如此對待你的母親,以至於都不肯承認你的存在?
一種說不出的愧疚和自責籠罩住了我。
早知如此,我就不該在家族破產後遵循長輩定下的婚約嫁給宋雲熙。
更不該與他歡好,妄想靠孩子能挽回他的心。
就在這時,電視裏又傳來對宋雲熙的報道。
他和寧婉的照片占據屏幕,兩人在遊輪上相擁而坐,麵前是綻放的絢爛煙花。
我因為海魚的啃咬昏迷送醫時,他們在海上慶祝相愛兩周年。
不得不說,在流水般的情人裏,寧婉確實對他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本台訊,宋總於一月以前即陪伴寧婉頻繁出入醫院,據悉掛的都是產科。”
在他公主抱寧婉就醫以外,報道還放出了兩人一同前往母嬰店的偷拍。
寧婉笑靨如花,宋雲熙小心翼翼護住她的肚子,看著說不出的刺眼。
“夫人你還好吧?”
秘書試探開口。
在懷上宋雲熙的骨肉以後,這是第一次有人關心我好不好。
而我名義上的丈夫不但不期待這個孩子,反而恨不得置他於死地。
這種鈍刀子割肉的婚姻,勉強維持又有什麼意義?
曾經為了孩子而隱忍,這一次,我要為孩子謀一個沒有負擔的人生。
他不用和我一樣搖尾乞憐父親的愛,更不用擔心會和其他孩子一起分享本來就不愛自己的父親。
第一次,我生出了離開的念頭。
不顧秘書的阻攔,我堅持辦理了出院手續。
開始著手啟動離婚程序。
就在這時,寧婉電話打來。
剛接通的時候她沒有說話,隻能聽見曖昧聲音。
宋雲熙起身衝澡。
寧婉接過電話。“聽到了嗎?宋夫人。”
她刻意加重“宋夫人”三個字,語氣裏有說不出的嘲諷。
“沒能讓你喂魚實在是可惜了,沒想到你還能帶著那個孽種活著回來。”
“都是你計劃的?”我忍不住開口。
“你可別誤會。”她冷冷說道。
“我哪有那麼大的本事說動雲熙讓你去死。”
“也就隻能推波助瀾,說自己喜歡珊瑚,試探一下他的反應而已。”
“可惜呀,枕邊人真的一點也不管你的死活。實話告訴你吧,我其實也沒那麼喜歡珊瑚。”
“但是就因為我的一句話,他就能不顧你,也不顧你的孽種。周艾,不覺得自己很可憐嗎?”
我的心如墜冰窟。不是因為寧婉的示威,而是因為,她一語道破了真相。
隻要別人輕飄飄一句話,宋雲熙就能毫無負擔地調動我,哪怕會危及我的生命。
因為他,根本就不愛我。
“你到底想說什麼?”
“沒什麼。”她勾起唇角。
“你現在在醉花路20號,穿著白裙,對不對?”
她沒說錯。我猛地站住:“你想幹什麼?”
“沒什麼啊,送你一份大禮而已。”
我正要回話,突然被一雙大手捂住口鼻。
3.
酒味和蒜臭撲鼻而來,我正要說話,卻被人死死捂住了嘴。
情急之中我摸到出院時拿的簽字筆,對著來人胳膊狠狠紮了下去。
一聲慘叫,我勉強掙脫以後迅速打給宋雲熙。
一次,兩次,每次剛撥通就被他掛斷。
一隻鞋子在混亂中被跑丟了,我一瘸一拐地向前,一邊不死心地繼續打。
眼淚不自覺湧了出來,我在心裏默念,求求宋雲熙好歹搭救我這一次。
電話終於接通,他不耐煩地“喂”了一聲。
“雲熙,求你快來救我,我在醉花路這邊,有人......”
“周艾你省省吧。”他冷漠打斷,“別以為挑一條僻靜點的街就能騙過我。”
“我沒騙你。”我急的哭了出來,“是真的有人在後麵,他要對我......”
羞恥心驅使我停了下來。“求求你能不能過來一趟。”
“對你怎樣?你都沒說明白。”宋雲熙竟然笑出聲來。
“你看你,撒的謊連自己都聽不下去了吧。”
“可我真的......”
我話沒說完,那個醉漢又一次奸笑著撲了上來。
他看準了我腿腳不便,猛地抓住了我的腳踝。
刺激到傷口,我忍不住慘叫起來。
手機被打落到一邊,宋雲熙這才感覺到有事發生。
醉漢聽見我的聲音,反而更加興奮地往我身上爬。
我一麵哭著,一麵拿起手上的東西向他砸去。
男女力量懸殊,不一會兒我的雙手就被死死鉗住。
我用盡渾身力氣踢著他,剛剛縫合好的傷口盡數崩開,血頓時流了一地。
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人聲。
“怎麼這麼多血啊,快報警!”
是陪護的實習生。她見我一人在夜晚回家不放心,所以一直偷偷跟在我後麵。
也就是在便利店吃個泡麵的工夫,我就被醉漢拖到了小巷子裏。
她急忙帶著警察跑來,醉漢見狀隻好倉促逃走。
看著她越來越近的身影,我支撐不住,暈了過去。
再醒來時,宋雲熙罕見地站在我的床邊。
我已經不記得上一次我們單獨相處是什麼時候了。
看我醒來,他鬆了一口氣,隨即又板起臉。
“這次是怎麼搞的,這麼不小心。”語氣裏帶了些溫柔。
“沒事。”我偏過頭去,不想看他。
最需要的時候他非但不在,還質疑我是不是在說謊。
現在事情平息了又要跳出來做好人,我周艾難道就這麼賤?
“小艾。”他耐心地坐到床頭,“你懷孕了,別動那麼大氣。”
“這次是我不好,應該注意到你的安全,下次不會了。”
過去五年,隻要他稍微放下身段,我都會像久旱逢甘霖一樣開心。
可是現在我隻覺得麻木和疲倦。
見我沒有反應,他皺起了眉頭。試圖抓起我的手,卻被我假裝不經意躲開。
“周艾。”他沉聲,“你是排斥我,還是排斥男人?”
“你什麼意思?”我開口。
“你沒有被那個男人......”他欲言又止。
我震驚地看著他。
都這個時候了,他竟然隻關心我有沒有被壞人玷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