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的身份你也知道了吧,我們三年前就結婚了,他說這是給我出國的保障。”
“無論我去了哪裏,隻要回來,他妻子的位置永遠都會屬於我。”
“洋洋就是我們的孩子。”
林星眠渾身一僵,原來宋溫言是故意讓她知道的。
宋溫言輕蔑地勾起嘴角:“你不是都看見了嗎?沉安他是怎麼疼我的。”
她故意將疼字咬得極重,“你死賴著不走還有什麼意思?”
林星眠的聲音啞的厲害:“我會離開的。”
她對陸沉安最後一絲愛意早已焚燒殆盡。
陸沉安不值得她愛,她也不會在和從前一樣,生活裏隻有他了。
宋溫言並不滿意這個答案,她突然暴怒:“誰要你讓!”
她尖利的聲音刺破病房的寂靜:“哥哥本來就是我的!要不是你這個賤人橫插一腳,我回國的時候早就是名正言順的陸太太了!”
“可現在哥哥居然不肯放棄你!這怎麼可以!哥哥隻能是我的!”
“林星眠,我會幫你離開的!”
林星眠想笑。
陸沉安給她的愛不及宋溫言的萬分之一,可宋溫言竟還嫌不夠。
被偏愛的果然永遠不知足。
而她也不會再去奢求陸沉安的愛了。
接下來的日子,林星眠徹底放棄了治療,止痛藥成了她唯一的依靠,醫生苦口婆心勸她放棄試藥員的危險工作,她卻隻是搖頭。
她心早就死了,活下去也沒了意思。
出院那天,陸沉安破天荒地來接她。
“眠眠,你......”他震驚地看著她慘白的臉色:“你臉色怎麼差成這樣?”
林星眠扯出一個慘淡的笑。
居然現在才注意到嗎,看來她的病已經惡化得十分嚴重了。
“回去吧。”她平靜地開口,聲音輕得像一縷煙。
他們之間,已經無話可說了。
陸沉安皺眉啟動車子,汽車在公路上駛出一段距離後。
陸沉安的電話響起。
是宋溫言。
“哥哥救我!星眠姐要殺我和洋洋!”宋溫言的哭喊從手機裏傳來,隨即戛然而止。
陸沉安猛地踩下刹車,林星眠被慣性狠狠甩向前方,還未從眩暈中回神,下巴就傳來劇痛。
陸沉安掐著她的力道幾乎要捏碎骨頭:“說!你把溫言和洋洋藏哪了?”
他眼底的暴怒讓林星眠渾身發冷。
林星眠虛弱地靠在座椅上:“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陸沉安顯然不滿意林星眠的態度,他冷笑一聲:“溫言和洋洋不見了!除了你還有誰會對他們下手?”
他的神情十分急。
林星眠的心臟猛地抽搐,三年來同床共枕,原來抵不過宋溫言一個電話。
林星眠笑了,眼底浮現水霧:“不是我做的,有這個時間你還是趕緊去查清楚吧!”
說完她就想下車。
可陸沉安直接鎖住車門,他聲音很冷:“在我沒找到他們母子之前,你不能走!”
林星眠不可置信地望向陸沉安。
陸沉安卻粗暴地拽著她進入地下室。
林星眠胃裏一陣翻湧,卻被反綁在椅子上動彈不得。
“我說了,不是我做的!”
“陸沉安你快放開我,你這麼做是犯法的!”
碰巧這時,林星眠的病發了,意識開始渙散:“陸沉安,你快放了我,我身體不舒服。”
陸沉安對她的話恍若未聞,反而指揮手下尋找宋溫言。
男人眉宇間的擔憂那麼真切,連演戲都忘了。
時間在疼痛中變得煎熬。
陸沉安突然將手機砸在地上,骨節分明的手掐住她脖頸:“林星眠,我沒工夫和你耗!”
“說!溫言和洋洋在哪!”
林星眠已經沒多少力氣了,她搖著頭:“我…我不知道。”
這時,他身邊的保鏢才來稟告,說是找到宋溫言母子了。
陸沉安立即轉身離去,甚至沒注意到已經奄奄一息的林星眠。
過了好一會,林星眠才從疼痛中回過神。
她剛想讓人鬆開,就撞見一個保鏢緩緩朝她走來:“抱歉,我也是聽吩咐辦事。”
聽吩咐?陸沉安麼?林星眠淒涼的笑出了聲。
當保鏢拿起皮鞭時,林星眠終於明白什麼叫心如死灰。
第一鞭抽在背上時,她聽見自己皮開肉綻的聲音,再之後第二鞭,第三鞭......直到第九十九鞭落下,林星眠已經看不清眼前的血跡。
保鏢走後,地下室重歸死寂。
林星眠奄奄一息地垂著頭,繩索深深勒進血肉,她連掙紮的力氣都沒有了。
手機突然亮起,沈醫生的名字在屏幕上跳動。
她被救出來時,已經半昏迷,卻仍固執地低喃:“帶我......回去......”
再次踏進她和陸沉安的家時,林星眠的指尖撫過每一寸熟悉的痕跡,輕輕呢喃:“陸沉安,不出意外,這次就是永別了。”
她說過,會從陸沉安的世界消失得幹幹淨淨。
那這裏自然是不用留了,她收拾物品的動作很慢。
林星眠將她所有的東西全部收拾出來後,一把火燒了這裏。
火光中,她仿佛又看見他溫柔的笑臉:“眠眠,等病好了,我要帶你看遍世界。”
......
而現在,他們都食言了。
看著那堆東西化成灰燼,林星眠轉身離開,看著車窗外不斷倒退的風景,內心十分平靜。
這一次,是真的結束了。
無論生死,黃泉碧落,她與陸沉安,永不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