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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護車一路鳴笛奔往醫院。

卻被暴走團逼停在小區大門口，怎麼也出不去。

我下車協商，一眼就看見暴走團打頭陣的正是婆婆。

“媽，爸舊病複發，生命垂危！”

“你快點讓這些人散開，讓救護車過去啊！”

我心急如焚。

婆婆卻斜眼看我，“你爸早該死了！”

“他是你爸，憑什麼臭不要臉地賴在我兒子買的婚房裏？犯病也是活該！”

說罷，手舞足蹈，呼朋引伴。

暴走團團員越聚越多，把路擋得嚴嚴實實。

見救護車徹底出不去了，婆婆得意地看了我一眼，拿起手機，嬌聲道：

“老公，你還在家裏幹什麼？快下來，跟我一起暴走出汗啊！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救護車裏。

病人手邊，手機屏幕亮了亮，又黯了下去。

我也沒說過，發病的是我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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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發完語音，收好手機。猩紅指甲直戳我麵門：

“告訴你，我們暴走團每天都在這裏集合出發，這是規矩！”

“你們要出去，可以！繞路走！”

她身邊，暴走團的其它成員也紛紛湊過來：

“就是，咱們暴走團自從成立至今，還從來沒給車讓過路！”

“今天可不能破這個例，要不然隨便什麼車都能欺負到咱們頭上！萬一撞到咱們可怎麼辦？”

“想走，就繞唄。憑什麼非得讓咱們讓路？”

可我們小區直通大馬路的，就隻有這一扇大門，根本繞不出去。

想到公公突然倒地，口吐白沫，渾身抽搐的可憐模樣。

那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啊！

我攥緊拳頭，看向被眾人圍在中心的婆婆。

“媽，大家都聽你指揮，隻要你一句話，救護車就過得去。”

“爸的病真的很嚴重，不能再耽誤了！”

雖然現在公公已經被抬上了救護車，車裏也有專業的急救設備。

可跟車的醫生說，他的情況十分危急，僅憑車裏的設備是救不了的。得馬上送往醫院急救。

多耽誤一分鐘，就多一分危險。

我看著婆婆，咬咬牙：“媽，算我求你了。你和爸他......”

“滾開！”

婆婆不耐煩地一把將我推開，“誰和你爸有什麼？少胡說！”

我小腿撞在圓形石墩子上，一下子被絆倒在地。掌心壓在地上，一陣刺痛，細細密密地滲出了血。

婆婆揮舞著手中的小旗，喊得越發起勁，“夕陽紅暴走團成員，集合！大家都在這裏集合！誰也別讓路！”

她在暴走團裏是核心人物。

看她這樣說，原本還有些猶豫的成員全都彙合過來。

眼看就要把眼前本就不寬的路堵得水泄不通！

我急了，再耽誤下去，公公真的會沒命。

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我向人群哀求：“車裏的也是一條人命，求你們讓一下，隻是讓一下而已，不會耽誤什麼......”

可根本沒人理我。

眾人冷著臉繞開我，彙聚在婆婆的小旗下，很快站成了整齊的方隊。

把路堵得嚴嚴實實。

這下，別說是救護車出不去，就是自行車，也難以穿過這密密麻麻的人群！

跟車醫生急了，搖下車窗：“傅女士，你爸爸的情況十分危急，再耽誤下去，有生命危險！”

婆婆明明聽見了醫生的話，卻隻是冷哼一聲。

無奈，我隻得拿起手機打算給老公打電話，婆婆向來聽她兒子的話。

電話剛撥通。

我：“路震遠，你爸......”

“啪！”

我的手機被婆婆揮舞著小旗一把打掉。

摔在地上，又被踢著方步的暴走團成員一個接著一個，一腳一腳踩爛。

屏幕閃了閃，徹底黑了。

婆婆走在最前麵，高高地舉起她的夕陽紅小旗，衝我喝道：

“不要臉！那是你爸！一個鄉巴佬而已，不是咱們家震遠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