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三姐冷聲命令。
保鏢立刻上前,像對待犯人一樣粗暴地按住他的肩膀,他掙紮著,卻被硬生生按著跪在了冰冷的大理石地麵上,膝蓋重重磕在地上,疼得他眼前發黑。
大姐拿起早已準備好的藤鞭,在空中甩出一道淩厲的風聲,然後狠狠抽在他背上——
“啪!”
劇痛瞬間炸開,像是有千萬根針同時紮進皮肉,陸十州死死咬住嘴唇,血腥味在口中蔓延,卻倔強地一聲不吭。
“知錯了嗎?”大姐冷聲問。
“我沒有錯……”他艱難地吐出這幾個字。
“啪!”
力道比剛才更重。鮮血立刻滲透了單薄的襯衫,在背上綻開一朵刺目的血花。
“知錯了嗎?”
“我沒有……”
鞭子一下又一下地抽在他身上,每一下都像是要把他的靈魂撕碎,鮮血漸漸浸透了他的白襯衫,在地麵上彙成一灘刺目的紅。
“別打了……求求你們別打了……”老傭人李媽哭著跪下來,“先生會死的……真的會死的啊……”
可三個姐姐充耳不聞,鞭打仍在繼續。
陸十州的意識開始模糊,恍惚間,他聽見三姐冷笑著說:“既然不肯認錯,那就打到他認錯為止。”
最後一鞭落下時,他終於支撐不住,眼前一黑,徹底暈了過去。
在陷入黑暗前,他最後看到的,是地上那一灘刺目的鮮血……
和他三個姐姐冷漠的眼神。
陸十州被獨自丟在房間裏整整三天。
他躺在床上,能清晰地聽見隔壁傳來的歡聲笑語。
陸知甚的撒嬌聲,三個姐姐溫柔的哄勸聲,還有裴月淺溫柔的笑聲,這些聲音像刀子一樣,日夜不停地淩遲著他已經千瘡百孔的心。
“知甚,把藥喝了。”
“不要,好苦的,姐姐你就放過我最後一次吧。”
“聽話,喝完給你糖吃。”
“月淺,你怎麼和小老頭一樣嘮嘮叨叨,我知道你擔心我的身體……”
陸十州把臉埋進枕頭裏,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他以為自己已經痛到麻木了,可每一次呼吸,胸腔裏還是會傳來尖銳的刺痛。
第四天清晨,他勉強能下床走動,扶著牆壁一步步挪到樓梯口時,正好聽見樓下傳來興奮的討論聲。
“聽說最近這片海域有海豚群出沒。”裴月淺的聲音裏帶著罕見的愉悅,“知甚一直想看。”
“那就今天去吧。”三個姐姐立即附和,“正好讓知甚散散心。”
陸十州僵在樓梯拐角,扶著欄杆的手指微微發抖。
他後背的鞭傷還沒愈合,每走一步都像有火在燒。
“十州?”陸知甚突然抬頭,驚喜地叫道,“你終於能下床了!”
四個女人同時轉頭,目光複雜地看向樓梯上的陸十州。
他瘦得厲害,寬鬆的睡袍下空蕩蕩的,露出的手腕上還有未消退的淤青。
“我們正要去看海豚。”陸知甚小跑上樓,親熱地叫著陸十州,“你也一起來吧?”
陸十州條件反射地抽回手,這個動作讓陸知甚麵色尷尬。
“十州,我已經原諒你了。”陸知甚擺了擺手,“雖然你害我名聲盡毀……但我時日無多,不想再計較了……”
“陸十州!”裴月淺快步走過來,一把牽著陸知甚的手,“知甚主動求和,你就是這個態度?”
三姐冷笑:“就是,看看知甚,再看看你,真是高下立見。”
陸十州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嘗到血腥味。
他看著眼前這四個曾經最親近的人,忽然覺得無比陌生。
最終,為了哄陸知甚開心,他被強行帶上了遊輪。
蔚藍的海麵一望無際,陽光灑在甲板上,晃得人睜不開眼。
陸知甚興致勃勃地提議要吃燒烤,四個女人立刻皺眉反對。
“我都要死了……”陸知甚低下頭,聲音輕得像羽毛,“就不能讓我做想做的事嗎?”
“胡說什麼!”二姐急忙捂住他的嘴,“我們已經聯係了國外最好的專家,你不會有事。”
陸十州安靜地坐在角落,看著她們忙碌地準備燒烤。
沒有人記得他對海鮮過敏,就像沒有人記得他後背還有傷。
“你怎麼不吃?”裴月淺突然注意到他。
“我海鮮過敏。”陸十州輕聲說。
氣氛瞬間尷尬起來。
裴月淺皺了皺眉,剛要起身去叫廚師拿些別的吃食上來,海麵突然掀起一陣狂風。
遊輪劇烈搖晃,燒烤架被掀翻,滾燙的炭火四處飛濺!
“小心!”
陸十州看見四個女人同時撲向陸知甚,用身體為他築起人牆。
而他自己——
“啊!”
一簇炭火濺到他的襯衫上,瞬間燃起熊熊烈火!
他痛苦地在地上打滾,慘叫,可沒有一個人回頭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