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馳幾乎沒能站穩,他雙腿發軟,差點癱軟跌在地上。
“弟弟,怎麼了,你難道不為我感到高興嗎?”
顧馳咬著牙,不可思議的看著顧一舟。
“你才結婚這麼短時間,會不會是弄錯了?”
可下一秒,顧一舟勾了勾唇,眸光亮晶晶的。
“不是的,我是奉子成婚,早就有了,隻是我一直沒說出來而已。”
“阿馳,你會祝我幸福的對不對?”
透過顧一舟的眼睛,顧馳捕捉到一絲得意的炫耀。
他捏緊了手心,幾乎掐出血來,但還是笑著。
“恭喜,祝你的孩子平安無事。”
“謝謝老弟。”
顧一舟心情無比愉悅。
可顧馳整個人就像被撕碎了一般,充斥著痛苦和絕望。
“你快回去吧,我累了,要休息一下。”
等顧一舟終於離開,他頹唐的癱倒在床上,淚水浸濕了雪白的床單。
顧馳出院這天,大雨傾盆。
隻有別墅管家來接他,蘇雨眠還在賭氣,從頭到尾都沒有出現。
他撐著剛恢複的身體,一點點收拾自己的東西。
從十八歲到二十八歲。
他將蘇雨眠這個名字一寸寸抹去。
也將她的東西一點一點丟進垃圾桶。
十六歲那年,她送他的玫瑰花情侶戒指和一百封情書。
十八歲那年,她救他時,鮮血染紅的白紗裙和送他的成 人禮西服。
十九歲那年,她瞞著他,和他一起填報的大學誌願書。
二十歲那年,她在廣播站為他寫的第一首告白詩。
二十二歲那年,她親手為他種植的鬱金香畢業花束。
......
直到,二十三歲,他失明後,她偷偷為他簽下的那份眼角膜捐贈手術同意書。
最終,被他發現撕成了兩半。
蘇雨眠深愛著顧馳。
卻不妨礙她將深愛她的心分一半給別人。
顧馳唯一帶走的,隻有蘇雨眠母親離世前送他的一串佛珠。
她待顧馳極好,把他當做親生兒子看待,這是她留給他唯一的東西。
他沒舍得扔。
失落情緒不斷翻湧,隨著那份捐贈同意書緩緩飄進垃圾桶。
顧馳徹底丟掉了心底的執念。
蘇雨眠的愛,他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