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漸漸深了。
朱霖坐在院中的石磨上,聽著東廂房裏傳來的嘩嘩水聲。
他把唯一的那個大木桶讓給了她們,自己則用冷水在井邊隨便擦洗了一下。
不知過了多久,水聲停了。
三道身影從東廂房裏走了出來。
洗去了臉上的汙垢,換上了雖然陳舊但幹淨的衣裳,三個女人的容貌也徹底顯露了出來。
月光下,蘇青寰冷若冰霜。
林婉兒怯生生地。
劉若煙沉靜如水,氣質溫婉。
各有各的美,各有各的風情。
饒是朱霖兩世為人,也不禁有些心神搖曳。
“都洗好了?”他開口,打破了寧靜。
“嗯。”劉若煙輕聲應道。
“東廂房和西廂房,你們自己挑一間住。中間這間正屋,我住。”朱霖安排道。
他雖然一口氣要了三個老婆,但還沒禽 獸到要大被同眠的地步。該有的規矩和尊重,還是要給的。
林婉兒和蘇青寰立刻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快步走向西邊那間稍微好一點的廂房。
劉若煙卻站在原地,沒有動。
“你......今晚,要一個人睡嗎?”她鼓起勇氣,輕聲問道。
朱霖一愣,隨即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們已經是名義上的夫妻,洞房花燭夜,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他看著眼前的劉若煙,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很聰明。
她知道,與其被動地等待,不如主動地選擇。
在她們三人之中,她若能第一個得到自己的認可,日後的日子,或許會好過一些。
朱霖的心跳,不可抑製地加快了。
他是個正常的男人,血氣方剛。白天在縣衙後院,他滿腦子都是前程和算計,但此刻夜深人靜,佳人在前,那些原始的欲 望便再也壓抑不住。
他站起身,走到劉若煙麵前。
她比他矮一個頭,微微仰著臉,長長的睫毛在月光下輕輕顫動,泄露了她內心的緊張。
他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聲音有些沙啞:“正屋的床......雖然破了點,但還算結實。”
劉若煙的臉“刷”的一下紅透了,一直紅到了耳根。
她低下頭,不敢再看朱霖的眼睛,隻是用細若蚊蠅的聲音“嗯”了一聲。
朱霖不再猶豫,伸出手,輕輕握住了她冰涼的小手。
她的手很軟,但卻在微微顫抖。
朱霖將她牽進了那間昏暗的正屋,反手關上了門。
屋裏,那三根紅燭已經燃了過半,燭光搖曳,將兩人的影子投在牆上,拉長,交織在一起。
朱霖的心中猶如萬馬奔騰,血脈賁張。
前世作為警察,忙於工作,連戀愛都沒談過,沒想到穿越到這大明朝,直接一步到位,擁有了三位國色天香的妻子。
他再也忍不住,一把將她橫抱而起,大步走向那張吱呀作響的木床。
劉若煙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呼,下意識地摟住了他的脖子。
將她輕輕放在床上,朱霖的呼吸已經變得粗重。
大丈夫在世,建功立業,嬌妻美妾,缺一不可!
今日,便先享了這齊人之福!
他褪去最後的束縛,在這大明朝的第一個夜晚,縱享絲滑。
......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朱霖便睜開了眼睛。
他隻覺得神清氣爽。
轉頭看去,身邊的劉若煙還在熟睡。
朱霖輕笑一聲,掀開被子,穿好衣服下了床。
剛一推開門,一股淡淡的米香味就飄了進來。
他愣了一下,隻見院子裏,蘇青寰和林婉兒已經起來了。
林婉兒正蹲在灶台前,小心翼翼地添著柴火。
而蘇青寰在井邊打水,動作很生疏。
顯然以前從未做過這些粗活,但依舊一絲不苟地做著。
看到朱霖出來,林婉兒嚇了一跳,連忙低下頭,小聲地叫了句:“夫......夫君。”
朱霖走到灶台邊,揭開鍋蓋一看,裏麵是熬得將將好的稀粥。
“你們起得這麼早?”朱霖有些意外。
“醒了......就睡不著了。”林婉兒小聲回答。
朱霖點點頭,心裏明白。
換了新環境,身邊又多了個陌生的男人,她們能睡得安穩才怪。
他拿起水瓢,舀了一瓢井水,痛快地漱了口洗了臉。
很快,劉若煙也穿戴整齊地走了出來
她的臉頰還帶著一絲紅暈,看到蘇青寰和林婉兒,眼神有些躲閃,但還是走過去幫忙端粥。
四個人,圍著那張缺了腿的八仙桌子,開始了他們作為一家人的第一頓早餐。
早餐很簡單,一鍋稀粥,一小碟黑乎乎的鹹菜,僅此而已。
這是原主家裏僅剩的口糧。
朱霖喝著粥,眉頭卻漸漸皺了起來。
他現在不是一個人了,他有三個妻子要養。
而且這三個女人,個個都是官宦人家出身,以前過的都是錦衣玉食的生活,就算現在落難了,也不可能真的天天跟著他喝稀粥。
更重要的問題是,三個月後,他就要去充軍了。
上了戰場,生死難料。
就算他知道朱棣會贏,但刀劍無眼,誰也不敢保證自己能活到最後。
萬一他死在了戰場上,這三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怎麼辦?坐等餓死嗎?
馬和雖然答應分給他五十畝水澆地,但文書下來,再到開春播種,再到秋天收獲,這中間大半年的時間,她們吃什麼?喝什麼?
不行,必須得想個辦法,在自己走之前,給她們留下一筆足夠安身立命的錢財。
靠山山會倒,靠人人會跑,隻有握在手裏的真金白銀,才是最可靠的。
可是,錢從哪兒來?
朱霖的腦子飛快地轉動著,突然,一個念頭劃過腦海。
金子!
他猛地想起了昨天自己向馬和要求的,城外渾河邊上的那五十畝水澆地!
“渾河沙金!”
朱霖忍不住低聲說出了口。
“夫君,你說什麼?”正在小口喝粥的劉若煙疑惑地看向他。
朱霖回過神來,放下碗,看著眼前的三個女人,沉聲道:“我有個辦法,或許能讓我們在短時間內,賺到一筆錢。”
三雙眼睛,齊刷刷地看向他。
“你們知道什麼是淘金嗎?”朱霖問道。
三人皆是茫然地搖了搖頭。她們這些大家閨秀,哪裏會知道這些。
朱霖清了清嗓子,開始了他的“科普”。
“所謂的淘金,就是在河裏淘洗沙子,把金子從沙子裏分離出來。”
他盡量用她們能聽懂的語言解釋道,“金子,是天底下最重的東西之一。”
“把它和沙子一起放在水裏攪動,那些輕的沙子、石子就會被水衝走,而重的金子,就會沉在最底下。”
“我們隻要用一個盆或者別的什麼容器,不斷地重複這個過程,就能把金沙給留下來。”
他一邊說,一邊用手比劃著。
“河裏......有金子?”
林婉兒瞪大了眼睛,一臉的難以置信。
“不是所有河裏都有。”朱霖笑道,“但我知道,有一個地方,肯定有!”
前世的紀錄片裏提到過。
明初時期,北平府渾河下遊流域,因為地質構造特殊,上遊山脈裏的一些金礦石,經過千百萬年的風化和雨水衝刷,變成了細小的金沙,隨著河水被帶到了下遊,沉積在河床的某些特定位置。
當時就有一個農民,在河邊無意中發現了金沙,從而引發了一陣短暫的淘金熱。
雖然官府很快介入,將那裏劃為官礦,但前期的確讓不少人發了筆小財。
而現在,是建文元年,這場淘金熱還沒有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