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乃是城北的春秋武館館主,閆東來。
他武功高強,又急公好義,平日裏最喜鋤強扶弱。
恰好他那花甲的老爹,尚還住在榆樹村養老。
每隔一段時日,閆東來必定回村探訪老父親。
這日他看到王德彪等人行色不善,本就留意。
看到是找有名的賭徒陸明的麻煩,他又不想管。
畢竟他隻是急公好義,行俠仗義,可爛賭徒的死活並不在他的考慮之中。
等陸明被揍個半死,他自然會出手救下無辜的蘇芸娘母女倆。
不想看到陸明雖力氣不濟,可拳腳間招式隱隱有些精妙。
又見他回護母女,一副舍生忘死的模樣。
閆東來覺得奇怪,這還是那惡名昭著,為人所不齒的賭徒陸七麼?
正思索間,才看到王德彪拿出了利器,又與其他兩名潑皮合圍了陸明。
眼見得陸明有難,又好奇他的武功出處,閆東來這才悍然出手。
不愧是有名的春秋武館館主。
他一出手,這些隻會欺軟怕硬的潑皮哪個又是他的對手。
不過眨眼功夫,攔在半路的潑皮都被閆東來一手打趴在地。
王德彪看到是閆東來出手,知道這位武館館主的本事與手段,早就驚的手腳慢了不少。
下意識的,那一刀雖還是刺出,可心神惶恐之下,半點力道也是沒有。
反倒被陸明抓住機會,以空手入白刃的手法,竟直接奪過了王德彪的短刀。
隨後反手一架,直接架在了王德彪的脖頸處。
“住手。”
陸明聲音中氣不足,可畢竟架住了王德彪。
驚的這些賭坊的走狗潑皮,一個個動都不敢動。
就連閆東來,也是覺得眼前一亮。
這一招空手入白刃真的漂亮,這小子到底學自哪一門哪一派?
“陸,陸七爺,刀劍無眼,您可得小心著點。”
王德彪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竟莫名其妙被陸明製住,這會兒生死攸關,也不敢逞口舌之利了。
“陸七爺,我們王哥可是皂班班頭的小舅子,你可得悠著點......”
“傷了我們王哥,有你的好看。”
這些王德彪帶來的人,也是慌了神,勸誡的有,威脅的更多。
王德彪想殺他們的心都有了。
你們是豬嗎?
這樣說,是不是想害死老子?
“相公,別衝動。”
蘇芸娘也是又驚又奇。
“陸七爺,別聽他們瞎說。”
王德彪不想死,連蹭點傷都不想,當下黑臉變得近乎有幾分諂媚,顫抖著聲音勸解,
“你還年輕,就算傷了我,都得坐牢啊!我可不想你年紀輕輕,就走上犯罪的道路啊!”
“好,你們走!有事衝我來,都接著。”
陸明也知道,若真的殺了人,自己即便是死了,蘇芸娘與小滿也是沒個好。
“行。”
王德彪額頭冒著冷汗,指了指脖頸上的短刀,
“還請陸七爺高抬貴手。”
陸明看了一眼閆東來,知道即便自己不支,這人也不會再放任王德彪等人胡來。
當下用盡最後的力氣,把短刀移開,直接丟給了王德彪。
可這王德彪早就嚇破了膽,哪裏還有心思接刀。
隻待短刀離開,他立即逃也似的衝出了小院。
他的那班潑皮手下,這會兒也是不再耽擱,爭先恐後的向外跑去。
陸明眼看著危難過去,眼皮子再也支撐不住,對蘇芸娘奮力說了聲,“芸娘,對不起。”
隨後失去意識,直直的向地上栽去。
蘇芸娘何時聽過陸七的道歉,又幾時被陸七這般維護,不由得怔了一下。
好在小滿早就擔心爹爹,眼見得陸明跌倒,小小身子竟不顧一切,前來托舉陸明。
可陸明再瘦弱,也不是小滿一個沒長大的毛頭小丫頭能接住的。
剛一接觸,幾乎就壓倒了小滿。
小滿不想爹爹摔倒,用出了吃奶勁兒。
幸好閆東來及時出手,一把抄住了陸明。
他輕輕抱起陸明,對著才回過神來的蘇芸娘問,“陸家娘子,你家老爺該放在哪裏呢?”
蘇芸娘麵色一紅,她早就認出了來人是鼎鼎有名的閆東來館主。
當下對閆東來行禮謝恩,“閆館主,今天幸蒙你出手相助,否則我們,我們......”
說著眼眶濕.潤,幾欲落淚。
顯然她知道,若沒有陸明挺身而出,這位閆館主拔刀相助,今晚她母女二人都得遭殃。
“好了好了!你家老爺雖是個,嘿!但他這身手倒是幹淨利落。若不是重傷在身,隻怕也不用等我出手就能打發了王德彪他們。”
閆東來的話半是真半是假,目的還是想套.套蘇芸娘的話,看看陸明的師承根腳。
“啊?我相公不會武功啊!”
蘇芸娘隻覺得閆東來的話有些天方夜譚了。
自家相公除了欺負自己母女倆之外,平日裏連殺隻雞都不敢。
他會武功?
可說出這話的是城裏有名的高手,春秋武館館主閆東來。
他的話,蘇芸娘也不好反駁。
“也罷也罷!這等事本不該直接問的,是閆某唐突了。”
當下閆館主不再多問,抱著陸明在蘇芸娘的指引下,把他放到了破屋的破席之上。
眼見得陸明家徒四壁,連床都沒了。
閆館主直皺眉頭,他知道陸七好賭,卻不曾想這偌大的院子竟被陸七賭的幾乎空了。
可心中也更好奇,一個武功如此高強之人,如何這般好賭?
而且即便好賭,又怎會把自己的家財都賭到這般地步?
心裏覺得奇怪,可這會兒也確實不適合向蘇芸娘詢問。
把陸明放在破席之上,閆東來伸出兩根手指,搭了一下陸明的脈門,眉頭皺的更狠了,
“陸家娘子,恕我直言,你還是盡早給你家老爺準備後事吧!”
“啊?這......”
蘇芸娘瞠目結舌,她怎麼也不敢相信,剛剛還生龍活虎,一人與眾地痞戰的天昏地暗的陸明,竟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