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二天清晨，我久違地睡到自然醒，隻覺得渾身通泰，連空氣都清新了幾分。

樓下卻不太平。

先是林妙妙一聲短促的尖叫，然後是什麼東西摔碎的脆響，接著是李嫂和幾個傭人慌亂的腳步聲。

我慢悠悠地換好衣服下樓，客廳裏一片人仰馬翻。

林妙妙坐在沙發上，腳踝紅腫，眼淚汪汪。

她麵前的地毯上，是一灘混著玻璃碎渣的昂貴精華液。

「我的腳......好痛......」

她抽泣著，看見我下來，眼神裏飛快地閃過一絲怨毒。

周佩芬正拿著冰袋給她冷敷，抬頭看見我，立刻怒斥。

「你下來幹什麼！還嫌家裏不夠亂嗎？都是你，自從你回來，家裏就沒安生過！」

哥哥林浩然也冷著臉。

「妙妙早上起床就崴了腳，現在又把代言商剛送來的限定精華摔了，你最好安分點。」

我沒理他們，徑直走向餐廳。

餐桌上擺著精致的早點，我給自己倒了杯牛奶，拿了片吐司，安靜地吃起來。

我的從容，似乎更加激怒了他們。

「你還有心情吃！」周佩芬的聲音尖利起來，「你這個掃把星！」

父親林建國從樓上下來，看到這幅情景，眉頭擰成一個川字，盯著我吐出兩個字：「晦氣。」

我喝完最後一口牛奶，用餐巾擦了擦嘴。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

是一個陌生的號碼，我隨手接起。

「喂，是林晚嗎？我是公司的老王。」

電話那頭的聲音有些沙啞，是我記憶裏那個被排擠到邊緣的經紀人王哥。

上一世，他因為不肯同流合汙，手下沒一個能紅的藝人。

「王哥。」

「有個小成本網劇，女三號臨時來不了，導演急著要人，今天下午試鏡。角色不討喜，但有幾場重頭戲，你來不來？」

上一世，別說女三，我連接觸到這種機會的資格都沒有。

「地址發我。」我平靜地回答，「我去。」

掛了電話，我看到林妙妙正被林浩然攙扶著，一瘸一拐地準備出門。

她今天有個大牌護膚品的廣告拍攝，看樣子是不得不去了。

我回到房間，打開電視，調到娛樂頻道。

午間新聞，果然沒讓我失望。

主持人用惋惜的口吻播報：「頂流女星林妙妙今日拍攝廣告時狀態不佳，頻頻失誤，不僅在鏡頭前差點被道具花盆砸中，更惹得品牌方代表當場麵露不悅，其專業態度備受質疑......」

電視畫麵裏，林妙妙臉色蒼白，強顏歡笑，額頭上甚至冒出了一顆顯眼的痘痘。

我關掉電視，手機屏幕亮起，是王哥發來的試鏡地址。

看著那行文字，我嘴角的弧度越發明顯。

林妙妙，這才隻是個開始。

你失去的，都會成為我拿回一切的墊腳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