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晚晚滿足地打了個小飽嗝,胃裏暖融融的,老皇帝瞧乖孫吃飽後精神也好了不少,便牽起她的小手,溫聲道:“走,晚晚,皇爺爺帶你去看看你的東宮。”
【哦豁!東宮?專屬大別墅?老頭兒還挺大方!】
【不知道有沒有獨立衛浴?雖然大概率是馬桶…啊呸,恭桶。】
老皇帝腳步一頓,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一下。大別墅?獨立衛浴?恭桶?這孩子腦子裏都裝的什麼稀奇古怪的詞兒?
福公公在前頭引路,後麵跟著一串屏息凝神、垂首躬身的宮女太監。
一行人浩浩蕩蕩穿過重重宮闕,雕梁畫棟,飛簷鬥拱,看得沒見過世麵的雲晚晚眼花繚亂。
【哇!這皇宮是真大啊!跟故宮似的!這得走多久?腿都要斷了…】
老皇帝低頭看了看她的小短腿,幹脆彎腰,一把將小孫女抱了起來。
“皇爺爺?”雲晚晚嚇了一跳。
“晚晚累了,皇爺爺抱著你。”老皇帝寵溺的說道。
【咦?這老頭兒還挺上道!】
雲晚晚心安理得地摟住老皇帝的脖子,小腦袋擱在他肩上。
【嗯,雖然瘦了點,骨頭有點硌人,但安全感十足!】
老皇帝:“......”
他默默掂量了一下,然後決定從明天起,禦膳房給自己的滋補湯裏再多加一碗。
朱紅的宮門高聳,上麵懸著巨大的金匾,龍飛鳳舞地題著兩個大字:東宮。
宮門前早已烏壓壓跪了一地的人,穿著統一的青色宮裝,為首的是兩位年紀稍長的嬤嬤和太監。
“奴婢/奴才叩見陛下!叩見太女殿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太女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老皇帝抱著雲晚晚,目光威嚴地掃過眾人:“都起來吧。從今往後,爾等便是皇太女近侍,務必盡心竭力,侍奉太女殿下。若有半分差池,仔細你們的腦袋!”
“奴婢/奴才謹遵聖諭!定當盡心侍奉太女殿下!”
【哇塞!這排場!】
【這麼多人伺候我一個?感覺像進了盤絲洞…呃,不對,是進了狼窩?誰知道這裏麵有沒有別人安插的眼線?】
她的小腦袋立刻開始自動腦補各種宮鬥劇裏下毒、栽贓、推下水的經典橋段,不由得打了個寒顫,下意識摟緊了老皇帝的脖子。
老皇帝抱著雲晚晚,大步踏入東宮正殿——明德殿。
巨大的蟠龍金柱支撐著高高的穹頂,地上光可鑒人,映著從巨大雕花窗欞透進來的天光。
正中央則是象征儲君身份的盤龍寶座,上麵還鋪著明黃的軟墊。
“晚晚,這便是你日後起居、讀書、召見臣屬的地方。”老皇帝將她放下,指著那寶座,“以後那就是你的太女之位了。”
雲晚晚看著那高高的寶座,再想想自己的五短身材,小臉皺成了包子。
【這麼大?坐上去腳都夠不著地吧?感覺像小孩子偷穿大人衣服,怪尷尬的…而且,一個人坐上麵,下麵一群大人跪著,壓力山大啊!】
後殿是寢宮,布置得溫馨舒適許多。
一張紫檀木雕花拔步床掛著煙霞色的紗帳,床邊還鋪著厚厚的絨毯。
梳妝台、衣櫃、書案一應俱全,角落裏甚至還有一架小巧的秋千。
【哇!這床好大!可以滾來滾去!還有秋千!老頭兒品味不錯嘛!】
【等等…這梳妝台?我才五歲誒!上麵擺的珍珠簪子、金步搖…皇祖父,您是不是對我的年齡有點誤解?】
老皇帝輕咳一聲,有點尷尬。
再往裏走,是一個布置雅致的書房,書架頂天立地,擺滿了線裝書,書案上筆墨紙硯俱全。
雲晚晚看著那密密麻麻的書脊,瞬間覺得頭大如鬥。
【救命!這麼多書?這是要我的命啊!五歲就要開始頭懸梁錐刺股了嗎?說好的團寵躺贏呢?】
老皇帝隻當沒聽見,語重心長:“晚晚,身為儲君,學識乃立身之本。皇祖父會為你挑選最好的太傅…”
話音未落,一個穿著青色宮女服、模樣清秀的小宮女端著一個小巧的描金托盤走了進來。
托盤上放著一盞晶瑩剔透的琉璃碗,裏麵盛著乳白色的甜羹,散發著誘人的甜香和淡淡的果味。
“殿下初入東宮,想必乏了。這是禦膳房特意送來的冰鎮雪梨牛乳羹,最是清甜解乏,請殿下用些。”小宮女聲音清脆,將托盤恭敬地舉到雲晚晚麵前。
看到有好吃的,雲晚晚剛吃飽的肚子似乎又有點餓了,剛想伸手接過——
【咦?這味道…聞著是雪梨和牛乳沒錯,可怎麼好像…混了點別的?一股子…呃,像是放久了的陳米味兒?還有點…藥渣子味兒?怪怪的。】
“米味兒?藥渣子味兒?禦膳房竟敢用次等的食材來糊弄朕的乖孫!如若下次再犯,朕就給他們豆鯊了!”
老皇帝聞言,眉頭微不可察地蹙起,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福公公。
福公公立刻會意,上前一步:“殿下,這羹湯送來有些時辰了,恐失了最佳風味,不如讓奴才端下去換盞新的?”
雲晚晚看向那個還跪在地上、因為剛才羹湯事件而惴惴不安的小宮女,歪著頭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呀?”
小宮女受寵若驚,連忙道:“回殿下,奴婢叫春桃。”
“春桃姐姐,”雲晚晚奶聲奶氣地說,“你剛才端的那個羹,聞著有股怪怪的味道,是不是放太久了呀?下次要送新鮮的才好哦!”
春桃的臉瞬間白了,囁嚅著不敢說話。
雲晚晚這“濁世難侵”的體質,似乎對一切汙濁、變質、有害之物都格外敏感,這倒是個意想不到的護身符。
——
當雲晚晚被放到柔軟的被褥裏時,舒服地蹭了又蹭。
【哇!好軟!像睡在雲朵上!比稻草堆強一萬倍!】
【就是這床太大了,一個人睡空蕩蕩的…要是能有個布娃娃抱著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