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楚不敢不醒來,因為有人正在滅她的口。
一個厚重的枕頭懸在她頭部正上方,手持枕頭者是她“丈夫”,這一世的。
丈夫身後還有個軍師,正用嬌弱的口氣指導他“如何捂死一個人”。
惡狠狠盯著喬楚的丈夫回頭溫和一笑,“放心,事成後,我今晚仍是陪你,不會去和那人圓房。”
此言一出,枕頭直衝喬楚口鼻而下。
喬楚沒睜眼,一個向裏側翻躲過那枕頭,繼而借勢撐身,以雙手為支點,飛腿向床外踹出淩厲一腳。
一聲慘叫,有人撞向臉盆架,盆翻水灑。
喬楚旋身收回基本盤,穩穩坐在床榻正中央,炯炯瞧著眼前的狼狽二人組。
不就是穿越回古代了嗎,內心再不接受表麵也要淡定,眼前還有人想要她的命呢。
瞧,暗紅羅紋的壽衣都已給她穿戴整齊,真可謂萬事俱備,隻待她死了。
原主的丈夫駱辛孺之前被閃撲在床,此刻剛剛起身,起身後第一件事就是去扶被踹倒的那個“軍師”。
半刻鐘後倆人才休整完畢,滿臉憤怒又詫異的站在喬楚麵前。
這下看清楚了,軍師做戲裝扮相,是一直跟在駱辛孺身邊的優伶,姓晉,唱昆曲的,原主信息裏有。
駱辛孺指著喬楚咬牙切齒:“你,死的慢就算了,為什麼、又活過來?!”
晉優伶跟著哼一聲助攻。
駱辛孺得到鼓勵越說越氣,手指直接戳到喬楚眼前一寸,“助你去死都不死,這家裏哪還有你的位置!”
喬楚拍掉他的手,指指晉優伶回懟:“我是正妻,你今晚還有個需要圓房的應該是妾室,那多餘的人不該是她嗎?”
駱辛孺一時語塞,“妻子”作派突變,還一句話直中要害,他無可辯駁。
但他在原主麵前橫慣了,停頓後重燃戰力:“別說些沒用的,你不死可以,那我就休妻!”
喬楚冷笑一聲:“休妻?我還要休夫呢,要不比比誰快?”
什麼,比什麼快?駱辛孺壓根不能適應這樣的妻子,思維直接停擺。
晉優伶見狀趕緊可憐巴巴的往駱辛孺身上貼,顫抖道:“喬楚楚不是一向對你恭順嗎,何時變得如此盛氣淩人了,人家怕的很......”
“莫怕。”被喚回神識的駱辛孺頓一下,溫和作答道,“放心,法子多的是,我能治了她。”
他從不會讓阿晉失望,一直都是。
晉優伶表情由擔憂轉膜拜,“你頭腦向來是轉圜最快的。”
喬楚冷笑一聲坐得挺直,且看你有什麼辦法治我。
駱辛孺對那優伶愈發聲調柔和:“阿晉,無論我做什麼,都是為你我能長相廝守。”
阿晉使勁點頭,駱辛孺滿臉決然:“唯有此良策可用了!”
說罷臉一抹,噗通跪在床下,雙手抱住喬楚的小腿。
這是哪一出,不是要跟武俠小說裏一樣用內力斷她經絡吧——
就見駱辛孺已是涕淚橫流:“楚楚反正你已經病入膏肓,我求你,求求你去死吧,你不死我們都沒法活了!”
這......
滿腔的應對沒了用武之地,喬楚始料不及,隻得愣在那裏。
她應該在床底,不應該在這裏,以免看戲看到雞皮疙瘩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