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淩元轉身重新走到晏清麵前。
晏清嚇得渾身都在顫抖,牙齒咯咯作響。
但她還是咬緊了牙關,用盡全身力氣,將小小的身子站得筆直。
蕭淩元見晏清這般模樣,眉峰輕挑。
手中長劍倏然一轉,劍尖挑起晏清的下頜,迫使她仰視著自己。
下一瞬,劍鋒一橫,穩穩壓在了晏清的脖頸。
脖頸處瞬間沁出一絲血痕。
“不!”寧貴妃目眥欲裂,“放開清兒!有什麼都衝我來!”
晏清含淚望著寧貴妃的方向,聲音哽咽:“母妃!”
蕭淩元仿佛沒聽見般,將壓在晏清頸間的劍揚起,朝著晏清的脖頸的方向落去。
“清兒——!”
“鏘——”
預想中的畫麵並沒有發生。
蕭淩元在最後一刻將劍收回了劍鞘。
他微微側過頭,戲謔地看著因恐懼而目光呆滯的寧貴妃。
將口中的飴糖咬得“咯吱”作響。
就好像嚼的不是糖,而是人的血肉。
“來人!”
“將寧貴妃,押入死牢,嚴加看管!”
晏清聽到要把母妃關進大牢,瘋了一般掙紮起來,朝著寧貴妃的方向哭喊著撲去:“母妃!母妃!”
她要她的母妃。
蕭淩元見狀狠狠拽住了晏清的後衣領。
晏清被提得雙腳離地,無論如何蹬踹,都移動不了分毫。
“再亂動我現在就殺了她!”
晏清的哭叫聲戛然而止,轉過頭死死盯著蕭淩元。
蕭淩元迎上晏清滿是恨意的目光,毫不在意。
反而伸出手,粗暴地捏住晏清的雙頰。
接著一字一句,像是厲鬼詛咒:“一起下地獄吧,太、子!”
蕭淩元鬆開手,一名侍衛立刻上前,架起幾乎虛脫的晏清,將她拖向偏殿。
畢竟是皇宮,偏殿雖然不及主殿奢華卻也舒適。
把晏清帶到偏殿後,侍衛便落鎖離去。
此時的偏殿內隻有晏清一人。
沒有了熟悉的嬤嬤,也沒有日常照看自己的侍女。
晏清無助地把自己蜷縮在牆角,又冷又餓。
晏清一閉上眼,就會想起蕭淩元看向自己時,仿佛要將她生吞活剝的樣子。
身體不住地發抖,下意識想哭。
但晏清還是強忍著不讓一滴眼淚落下來。
母妃說過,以後自己就是太子,太子不能哭......
晏清一邊想著母妃,一邊死死撐著眼皮,不敢入睡。
可終究還是太過年幼虛弱,不知過了多久便不敵困意,睡了過去。
......
另一邊,蕭淩元卻是徹夜未眠。
隻要一閉上眼,蕭淩元便會夢到族人被殺的畫麵。
夢中無數族人的頭顱被高高掛起,又一顆顆滾落在地。
那些死不瞑目的眼睛,總是齊刷刷地盯著他,好像在哭訴自己的冤屈又像是在督促蕭淩元為他們報仇。
蕭淩元想大喊,喉嚨卻被死死扼住,發不出半點聲音......
突然,蕭淩元猛地從床榻上坐起,寢衣被冷汗浸濕,胸膛劇烈起伏。
噩夢驚醒後便再也無法入睡。
此時,天已微曦。
蕭淩元索性睜著猩紅的雙眼,直至天色大亮。
“主上。”侍衛在門外低聲稟報。
“進。”
侍衛推門而入,垂首道:“昨日晏氏全族屍身已按照您的吩咐,被盡數焚燒挫骨揚灰。”
“如今晏氏族人,便隻剩下死牢中的寧氏,與......‘太子殿下’。”
蕭淩元聽後臉上麵無表情,眼神卻愈發陰鷙。
侍衛見狀頓了頓,重新組織了一下語言,小心翼翼地開口:“寧氏今晨......咳血了,是否請太醫......”
蕭淩元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手指把玩著腰間玉佩的穗子,漫不經心地繞著圈。
“哦?咳血了?”
聲音隨意,仿佛在談論天氣。
“叫個太醫去瞧瞧。她還沒到該死的時候。”